他恐吓道:“不想死,就带我去找叶婆子,否则某家神通可不长眼。”说罢右掌贴在墙壁上,竟将石砖灼烧出拳头大小的窟窿。

陈狱卒打着摆子,手中钢刀掉落在地,哆嗦着说:“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的带您去。”

他扶着墙,忍着尿意,艰难地前进。

唐肃玉可没时间等待,让他指个方向,快步向前,故意越过关押叶婆婆的牢房后再折回。

钢制的铁栅栏被直接烧断,他推醒裹着单薄棉袄的叶婆婆,拉着对方走出牢门。

心火从掌心持续传递过去,他带着叶婆婆回到地面。

“婆婆,随我来,小心点,注意脚下。”

未曾料到,风雪中有两人站在牢狱不远处,正好和唐肃玉撞个正着。

其中一人身披铠甲,头戴铁盔,浑身阳气透体,驱散风雪;另一人手捧画轴,身着单衣,眉宇间透着书卷气,雪花落在他身上也不在意。

这下糟了。不知道眼前两人究竟是何来历,有何神通,叶若祖那边又是什么情形。

唐肃玉心下一紧,知道自己不能耽搁,万一对方还有其他后手未到,才是真的困境。

他捏着嗓子道:“叶婆子,你自去钱府,不用等某家。留在此处多个累赘,某家施展不开。”

叶婆婆也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在亲眼瞧见小鱼儿烧穿手指粗细的钢条后,意识到自己现在确实是累赘,心中暗下决定,口中道:“多谢大仙。”随即向后跑去。

年轻书生饶有兴致的看过来,也不阻止叶婆子离开,反倒是问道:“阁下是哪家法门的弟子,为何要插手人间之事?”

唐肃玉学着反派笑,好一阵后才回答:“钱老爷给的太多,某拒绝不了。”

叶婆婆已经不见身影,但是修士功法千奇百怪,必须给婆婆预留足够多的时间。

“若是为些黄白之物,我家大人是天子胞弟,能给你的更多。尊下不如改投我家大人,如何?”

唐肃玉早就对大魏皇室不满,口中直言不讳道:“若是呼来喝去,某家与狗有何分别?”

“你!”书生怒极反笑,“好,好,好。阁下如此目中无人,想必道行高超,神通卓绝。虫某今日领教一二。”

说罢,他打开卷轴,无数幻影从画卷中走出。有飞鸟、走兽、昆虫,嘈嘈杂杂,不多时就占据大半空间。

奇怪的是,盔甲男子的两步范围内,并没有任何幻影靠近,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就静静地看着。

飞鸟群无视风雪,急速靠近。

似假还真。

唐肃玉自然不愿被接近,免得遭到暗算。他鼓起腮帮子,吐出赤帝心火,将真火暗藏其中。外人看来,一团火球凭空出现,呼啸着横扫幻影。

书生笑道:“我当是什么通天手段,原来是开了心火,五炁通一的野路子。”

当下轻拂画卷,飞鸟霎时间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数不清的飞虫。

“阁下可曾听过虫家巫蛊?”书生显得漫不经心,“既然你执意要插手,那么稍后将你炼成活尸,也不算坏了规矩。阁下放心,你的肉身腐坏前,虫某会保证你六识不失。”

恶人养恶犬,吠吠讨欢心。

唐肃玉也不再留手,火球直接无视虫群,直奔书生而去。

风雪似乎更大了些许,却没有丝毫减弱火球的威力,眼瞧着就要撞到书生,一柄巨剑突然横挡于前!

火球撞击到巨剑后,未能发出半点声响,就消失殆尽。

书生很是不满道:“小小心火,何须你来替虫某挡下?对方瞧了,岂不是小看于我。”

盔甲男子仍不言语,只是转过巨剑另一面。只见剑身坑坑洼洼,竟有金属化水流下,厚重的巨剑差点被烧穿!

书生看后惊惧不已,要是火球挨着自己一下,肉体凡胎必死无疑:“这是什么神通?如此威能不可能寂寂无名。”

气温还在下降,雪花变成小块冰雹砸下。

唐肃玉再次吐出一团火球,也不攻击,笑道:“井底之蛙,不见天日。我门师祖论道太上时,你家老祖宗还在那茹毛饮血呢。”

书生气得不轻,但又忌惮对方神通威能,也顾不得面皮丢尽,老实收了画卷。

“今日就此作罢,如何?”唐肃玉双臂环抱,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慌乱。

盔甲男子向前一步,嘶哑的声音传出:“有意思,除去那一脉,三昧真火原来还有传承?”

被人叫破神通,唐肃玉脸色一变,道:“你既然知晓我的真火,难道是有信心应对?”

“风某没有信心,也不敢有。那一脉都是用火的疯子,风某无法确认你也是正常的。”盔甲男子随意丢掉巨剑,“万一伤着风某一根毫毛,还不好赶尽杀绝,实在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