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应当是出林游玩,看到有人要来观里求雨,过来通风报信罢了。近年来,天时确实有些奇怪。冬雷夏雪、干旱洪涝、土龙翻身频发。为师和睡佛寺的秃驴、星宿宫的天官、大内螭龙一族等联合推算过,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师父,那什么落仙果,还有吗?”唐肃玉只对寿命感兴趣,有了落仙果,三昧真火随便用。

毕观主有些诧异:“落仙果是传说中仙人陨落地,孕育3000年才能诞生的奇果。成熟后与野果并无差别,神通手段都没法分辨。乌二爷当年就是嘴馋,吃下后才知道是此果。”

“小鱼儿你才多大,就想着寿数问题了?”

唐肃玉不好说真火的事,只好卖惨道:“弟子自小就不得父亲宠爱,时常挨打受饿,饥不果腹。所以往往害怕日落之后,就见不到下次日出。所以师父……”

“真是可怜的孩子。”大师兄抱住他,“如此恶父,大师兄日后帮你教训一二。”

“我来之前,他答应我不再打娘和兄姊的。”唐肃玉的今世记忆并没消失,对于那个懦弱不敢反抗的娘,确实有几分感情在。底层人的生活之道,导致她没有自主,只能依赖夫君,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

他岔开话题:“师父,你会呼风唤雨是吗?”

大师兄冷笑:“你应该说,师父只会‘唤雨’。说起来,这还是天罡神通,就是仙人中掌握此神通的都在少数。就是在师父手里,时灵时不灵,结果天注定。”

毕星脸色难堪,偏偏此事正中他的内心,无法辩驳。年轻时修道有成,悟得‘唤雨’神通,有心炫耀之下,被人看出破绽跟脚,导致后续神通再无存进。

哪怕道行日渐精进,神通就像是卡在瓶口,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到未来。这也使得他不能随意下山游历,否则被人害了性命,就是千年难遇的笑话。

如今能用的神通,不过是只有‘唤雨’、‘御风’。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鱼儿,日后你用神行之法,定要一再小心,万不可随意起意炫耀。世人多妒忌,小人爱算计。特别是你前世可能是真龙的消息,绝对不能让应龙洞府的那群泥鳅知道,宫中螭龙也是如此。”

“特别是秃驴们,他们最是笃信前世宿慧,轮回转世之说。要我说,转世即是新人,轮回洗去一切。除非已经烙印天地,否则新就是新,与前世并无瓜葛。”

唐肃玉点点头,他也不想追着前世觉醒,万一某一世不当人,岂不是自找麻烦。

“师父说的是,我娘也说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师父您想学神行吗?弟子没有其他要求,只想入册录名,当个正儿八经的徒弟。”

毕观主说道:“你在为师眼中,与亲徒无异。只是你不知道那位‘小王爷’的身份,他的来历为师碰不得。”

大师兄也罕见的没有反驳,而是皱眉哼道:“他们倒是好算计,两百年谋划,瞒骗天下所有人,妄想王朝千秋万代。只是天数如何,任凭当今圣上道行、神通无双,也是算不到结果的。”

毕观主不满道:“执政者无错、百姓安居乐业,王朝稳固也不是坏事。只要圣上不想着在帝位千年万年就行。”

大师兄回怼:“师父你太天真了。世道变化,朝廷分合犹如阴阳相生。物极必反,阴极生阳,阳极生阴才是正理。”

唐肃玉非常认同大师兄的观点,他委婉的说:“弟子也听过,盛极必衰的道理。弟子也观察过,草木春生秋死,蜉蝣朝生夕死。这并不是草木、蜉蝣的过错。有时候,王朝兴替并不是执政者的过错,它只是到时间了。”

辛阏伯诧异于小师弟所思所想,道理说的简洁明了。又想到他从小被父亲责骂殴打,必是早早学会察言观色,要是显得天真烂漫才有问题。自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若不是遭遇变故不得不修行保命,只怕看待世事还不如眼前7岁幼童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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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观主也是想到此节,没有多说,只看向时刻滴漏,说了句,该用晚饭,就不再讨论。

第二日,天还未亮,观外传来敲锣打鼓声。

卯时刚过,观门未开。众人正在洗漱,唐肃玉想了一夜怎么对付心魔,并未睡好,眼底有些泛黑。他打着哈欠,看向大师兄:“大师兄,门外什么动静?是香客吗?怎么那么早?”

辛阏伯用清水化于掌中,念诵着清净无尘经,将灰尘驱离。他听后答道:“应该是王向村的人,不用理会,等诵经结束再去开门。”

随手将掌中清水抹在小师弟脸上,反复揉搓。

唐肃玉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大师兄,我会自己洗脸的,不劳大师兄费心。”

“小师弟,你还没开始理顺五炁,沾染尘埃较多,师兄也是为你着想。昨日师兄察觉你睡觉时神魂翻涌,未能安静,想来是初得神通,兴奋所致。稍后你在师兄背后,诵经时偷偷打会盹,别叫师父知道就行。”

唐肃玉觉得按大师兄的年岁,怕不是把他当儿子养了。

有人关心的感觉非常奇妙,哪怕俩人没有血缘关系,相识不到半月,他偏偏能清楚感受到师父和师兄对他的关怀。但是他怕自己会对不起这份纯粹的感情,心中别扭纠结,仿佛闺阁女子。

万一哪天系统要我毁灭三清观,或者大义灭亲怎么办。小说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