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可还有别的孩子?”
“还有一个四岁的女娃娃。” 随从答。
“没了?”
“没了。”
“废物!”
太子在随从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实在不甘心就此罢休,眼眸一转,又扯着笑容对卢统说:
“相津,我看这孩子与吾有缘,不如让吾带回去几日?与皇孙作个伴。”
道俊:……作哪门子的伴,我家念念才刚学会爬。
卢统悄悄拍了下念念的大腿,念念当即配合地大哭起来。
“殿下你看,她年纪尚小,哭闹都止不住,哪能陪皇孙呢?”
卢统抱歉地又补充道:
“而且,家父正等着下官带孩子回去陪他用膳,如今已经耽误了些时辰,今日怕是来不及了。”
恰在此时,从府门外跑进来一位参将,弯腰对太子禀报道:
“启禀殿下,太保带着几队人马正在府外等候,说来接卢大人与孙儿回府团聚。”
太子的脸一阵白一阵绿,好啊,难怪京师的兵权一直在卢将军的手上,那老头子都死了,还要找个人来制衡他。
“吾正好也许久未看望太保了,要不就随相津一起去吧?”
“多谢太子赏脸。”
卢统安抚好念念走到南安公主跟前,故意大声喊:
“岳母大人,小婿带孩子回去陪家父玩耍几日,可否请岳母大人帮忙收些孩子的衣物吃食?”
南安公主怀疑地对上卢统的眼眸,见后者目光温和,便命下人尽快去取来。
道俊也跟着凑了上来,看似在和念念告别,实则在小声对卢统道谢。
卢统眨了两下眼睛,握着念念的小胳膊挥手。
“来,念念,和舅父们说再见,我们回府玩几日再回来。”
想必是卢统的君子之姿迷惑了念念,她一反平常地推开了道俊的怀抱,扑到了卢统的怀里。
这也让一直围观的太子皱起了眉头,难道真是他的孩子?
可更让他产生自我怀疑的是,是卢将军对待孩子的态度,一点都不像对待陌生人的孩子。
整场宴席上,他都将孩子放在自己身边。
哪怕念念抓住他的胡子,他都乐呵呵地接受,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峻与杀伐决断。
太子伺机又试探了几番,谁知卢将军只是略带歉意地说:
“当年是犬子不懂事,贪图一时享乐。但也幸好是这份阴差阳错,让家母走的时候了却心愿,没了遗憾。”
太子再无话可说,只得吃下这个闷亏。
然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翌日,南安公主连同几名王爷、朝堂重臣逼宫,要求太子公布魏帝的死讯,不得违背祖制,秘不发丧。
太子以魏帝生前有道圣旨未颁发为由,决定来个鱼死网破。
终于,在时隔一个月后,魏帝的那道圣旨重见天日。
京师中剩下的僧众并未太过慌乱,在信众的帮助下,还俗的还俗,逃跑的逃跑。
徒留昙曜一人,身穿僧服枯坐于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