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叫…念念?”
“有什么含义?”
“斯人常念,望有回响。”
时至傍晚,稳婆等人皆已散去,屋内的杂乱也被清理干净。隐藏在林间的竹院被昏黄的烛火笼罩,鱼汤的香气自屋后飘了出来。
“醒了?可是我吵到你了?”怀什收着声音问。
朝颜笑着摇了摇头,见旁边的念念睡得安稳,她也压低了嗓音。
“你不会在这趴了一下午吧?”
怀什回头看了眼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好像是,都怪这小家伙的睡姿太可爱了,你的也是。”
朝颜抬起手作势要给怀什一个暴栗,转而又问:
“他们都走了吗?”
“嗯,三公…三兄也回去了。”
“那…”
“还在,在给你做好吃的。”
朝颜悬着的心一下就放了下来,看向怀什的眼神多了几分感激。
“怀什,谢谢你。”
“又来了又来了,你到底要对我说多少声谢谢。”怀什不满地抱怨。
许是他的声音有些大,安睡的小家伙“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将两人吓了一跳。
怀什熟练地弯下身抱起念念,在房间里慢慢踱步,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只有朝颜知道,他的“熟练”,是他每日抱着被子练出来的成果。
那日卢统走后,她本打算不再牵连任何人,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下孩子。但怀什比她更了解她,每日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现在身边离不开人,我也离不开你。”
“朝廷知道你我相识的人不多,知道我与昙曜认识的人更少,我可以帮你们传信。”
诚如怀什所言,他是她与王府、昙曜之间传信的最佳人选。
在过去的大半年里,朝颜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与怀什隐居在青峰山的山脚,那座昙曜修建的竹院。
太子需要昙曜为他做事,自不会让他在信众面前消失太久,但也不会放昙曜自由。他的身边遍布了眼线,一言一行都在太子的监视之下。
但这难不倒怀什,看似没什么交集的人,是最容易找到方法传递消息的。
所以每次怀什去寺院,总能带回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那张小床,刚拿回来是一堆平平无奇的木板与木条,但经过怀什的拼接,就现出了原形。
朝颜也变装去过几次寺院,昙曜偶尔也会出现在青峰山的附近,远远地、偷偷地看他们几眼,却是半步都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