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收徒了?唉,岁月不饶人啊~”
朝颜从床边跳了下来,慢悠悠地坐到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僧乾见状也坐到了朝颜的对面,拿起茶壶。
此情此景,犹如四年前在安祁山寺的那个午后。只不过人非人,事非事。
僧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面无表情地说:
“不过是第一个徒儿,与昙曜师兄比不得。”
“昙曜收徒了?”朝颜有些诧异。
“你竟然不知道?”
“切~我当然知道了,只是一时忘记了而已。”
朝颜假笑两声,飞快地捧起茶杯掩盖自己的心虚。别看她嘴上很硬,但她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到底是她对昙曜的关心太少,还是昙曜刻意隐瞒了,她怎么感觉自己啥都不知道呢。
僧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拿过桌上的茶壶为朝颜添茶,貌似不经意地说:
“师兄前几日问我,可有适合藏经书法器的地方,是朝中对沙门又有什么条令吗?”
“没有,”朝颜停顿了下,“或许以后会有。”
“京师应该不适合藏东西吧?”
僧乾如狐狸般的眼神打量着朝颜,只见后者淡定地吹了吹茶沫,答道:
“你心中已有答案,何必来问我。”
“呵~”僧乾轻笑道:“若是让贫僧推荐,贫僧会选择郡主来的地方。”
“有何不可呢?”
朝颜笑得温和,那地方,本就是建来应对法难的。
两人一时无话,僧乾的指腹来回摩挲着茶杯边缘,几缕愁丝悄悄爬上他的眉梢。他的声音低沉,连带说出的话也多了几分低落。
“我曾羡慕师兄可以登上高位,可如今自己坐上了…才知背后的艰辛。”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住持之位,竟也要与多方势力周旋。曾经的修佛之心,全被琐事蒙了风尘。”
外头的太阳热烈,背对日光的僧乾像是被一片冰霜所侵蚀,连带着他瘦削的脸部线条也变得模糊。
世间,终究是难有两全其美之事。
“做你认为该做的,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至少…我偶尔就很想和你打一架。”朝颜揶揄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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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呢?想和我打一架吗?”僧乾问。
“不想,堂堂郡主和庐阳寺住持打架,传出去有损我阳平王府的名声。”
僧乾忽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直至笑得双肩抖动个不停,上半身趴倒在桌面上。
待他笑够了,他又恢复成素日里那副生无可恋的死样子。
“你知道是谁杀了玄高师兄。”
他不是问朝颜,而是很肯定地说,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