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师灵不缓在一众将士的簇拥下,端坐在城头上,目光威严的扫视着城墙外面的原野。
此刻,只见城外原野上,一万郑军兵丁已经脱去铠甲,个个身穿布衣光着发髻,排着整齐的队伍,静静的站立着。
而在郑军队伍的对面,旅帅向魁率领着他的五百兵丁紧握兵器、一脸肃穆地拱卫在一辆战车后。
没多久,乐师许瑕便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他步履沉重的登上战车,看着眼前这一大片已经换上布衣的郑军兵丁,脸色便渐渐显得有些颓丧起来。
许瑕双手哆嗦着摊开一卷竹简,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朗声念道:“鄙人许瑕,居心不正,图谋宋国雍丘城,给郑宋两国关系蒙上阴影,也给双方将士带来不小的伤亡,更是伤及大量无辜百姓。鄙人有罪,希望诸位给能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鄙人保证,在有生之年,绝不再对宋国雍丘城及其他领土有半点觊觎之心,如有违反,则天打雷劈,永世不得翻身。在此,许瑕在这里向两国国君和兵丁们致以诚挚的歉意。同时,鄙人也希望:郑宋两国,永远和平!”
“郑宋两国,永远和平!”
“郑宋两国,永远和平!”
郑军兵丁们和旅帅向魁的部下们都振臂高呼着。
整齐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在空旷的原野里久久回响。
“旅帅向魁听令,”城头上的灵不缓站起身来,高声发布命令,“本帅命你率领所部五百兵丁,护送许瑕许大人、屈子康屈大人及其部下返回郑国。不得有误!”
“是!”旅帅向魁仰头朝城楼上的灵不缓一拱手,然后对许瑕和屈子康等人一扬手,语气果决而不失礼貌的说道:“两位大人,请吧!”
许瑕和屈子康铁青着脸,敷衍地朝城楼上的灵不缓一拱手,然后便钻进了马车并合上了帷帐。
“驾!”马车车夫大声吆喝着,马鞭在空中甩得脆响,驾驶着马车朝前飞奔而去。
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下军佐符苓率领的大队布衣兵丁。
符苓和他手下的师帅旅帅们,前两日已经服用了浅瑶熬制的汤药,彻底解除了体内的瘴气,此刻一个个都倍感轻松和舒适。
而他手下的兵丁们,也完全没有了当初入侵宋国时的紧张和锐气。
他们在旅帅向魁的监视下,迈着轻松随意的步伐,不紧不慢的朝原野深处走去,渐渐的远离商丘城。
赤泉宫里,子德高高在上,端坐在长案前,一脸鄙夷地看着跪倒在台下的鲁襄,厉声喝问道:“鲁襄,你可知罪!”
“老朽知罪了,老朽为了一己私利,勾连郑国权臣许瑕,引狼入室,给大宋国带来了极大的伤害,老朽深感愧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子德忍不住责备道。
“唉,老朽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鲁襄诚惶诚恐地跪求宽恕,“不过,所有罪责都归因于老朽一人,无论君上怎么处置,我都绝无怨言……只希望君上能看在咱鲁氏族人为了先王、为了大宋国的平安而鞠躬尽瘁的份上,网开一面,不要取我族人的性命。”
“这个,寡人自会有分寸。”子德不想再听他啰嗦,于是冷冷的抬手吩咐,“来人,把鲁襄搀下去吧,暂且收押、静候发落。”
“是,”两名兵丁走上前来分立左右,然后一人抓住鲁襄的一条手臂,把他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