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吃锅子时,手上沾了辣椒,不小心揉了揉眼睛。虽然及时用冷水清洗了,还是流了好久的眼泪。
真正哭到睁不开眼啊。
太好了!
正愁可供守城的武器不足,这当真算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齐兵总不能蒙着眼睛上阵。
纪婴朝身后的兵士使了个眼色,伸手示意廖华裳跟着朝一旁无人处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呢?郑全没告诉你吗?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廖华裳沉默一瞬,问道:“那将军呢?”
纪婴无声一笑,“本将是守关的将军,自然与关城共存亡。你们都是一些妇孺,知道一旦破城,妇人会遭遇什么吗?”
他语重心长道:“不要以为你以前,侥幸赢过几回,就可以正面与齐兵硬杠。三十万!”
纪婴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能填满整个羯羚关的山谷,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别傻了,走吧。”
“此次不同以往,北齐倾国而出,对整个北关四省志在必得。这一仗,不好打。”
廖华裳笑笑,“将军所言,妾身何尝不懂。可是,关城一旦被破,这天下又有何处能安身?”
纪婴沉默一瞬,凑近了低声说道:“你若执意不肯走,一旦城破,你便去将军府。府中有一密道,可暂时藏身。内子就在辎重营,你与她一起,莫要走散了。”
他认真地看着廖华裳,声音极轻却郑重,“廖夫人,我家那两个小子,以后还要拜托您和廖先生,多看顾些。”
廖华裳明白纪婴的意思。
他是守关将军,弃城而逃是死罪。
别人都可以逃,唯独他不行!
她无声叹息,轻声应道:“将军放心。”
纪婴匆匆朝她一拱手,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道:“那些辣椒粉,什么时候能运过来?”
廖华裳连忙说道:“明日一大早。妾身这里还有一些,先制几个辣椒包。”
“也好,到了让人通知本将一声。”
军情紧急,他也不能久待,嘱咐了一句便匆忙离开。
廖华裳也不敢耽误,迅速折回辎重营。
聂夫人看到廖华裳,赶紧迎了过来。
有聂夫人帮忙,很快就找到了几十个妇人,用驴车运了一车绵缎布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