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郡王妃当初明知大伯母的用意,却还是答应替袁诤保媒,未尝不是出于利益考虑。

只不过老郡王妃终究良心未泯,在廖华裳向她求助时,还是伸手拉了她一把。

谢翊从未婚配,身边甚至连个贴身服侍的丫头都没有。

而她是和离大归之人,有那样不堪的过往。

谢翊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几次出手相助,于她和廖家有大恩。

她怎能再任由他人,将自己的姻缘作为筹码,再拉一个比她更无辜的人,被迫进入这场污浊又混乱的战局之中?

父亲说得那些大道理,她都懂。

但是懂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

就算谢翊不嫌弃她,她在谢翊面前,也会时常感到自惭形秽。

日子久了,心里那些阴暗的、晦涩的自卑,就会渐渐扭曲心智,最终让自己变得歇斯底里、面目全非。

她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也不想祸害别人。

父亲的话,却也给她提了个醒。

她与谢翊,终归男女有别。终日住在同一个院里,便是双方心底坦荡,在外人看来,到底是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谢翊如今已经伤愈,是时候该离开了。

等过了今晚这件事,她再找机会跟谢翊聊一聊,看他有何打算。

从老宅出来,廖华裳没有回酒楼,而是带着瑞儿去了演武场。

夜深人静,只有远处山林中偶尔传来的一声狼嚎。

子时刚过,几头体型庞大的狼顺着县北小路,来到学院北面的演武场门前。

郑全纵是艺高人胆大,看着站在他面前那头半人高的狼,心里也直发毛。

他看看廖华裳,又看看瑞儿,问道:“小公子,能不能行?”

瑞儿默不作声拉过他的手,递到头狼鼻子底下。

头狼在他手心嗅了嗅,又抬起头,在空气中闻了闻,纵身一跃,带着狼群朝前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