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他的宅邸中,他坐得远远的,不忍看晏怀明层层纱布下露出来的狰狞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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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为晏怀明重新包扎上药,退了出去。
屋里只留下齐裕、晏怀明与褚燕宁三人。
齐裕见另外两人都没有动作,不得不开始打量眼前这位美人,确实国色天香。
他问晏怀明:“这位是?”
晏怀明饮了一口茶,“我的学生,褚燕宁。”
褚是前朝国姓,且并不常见,此女又能被晏怀明带在身边,齐裕霎时间明了。
他目光几回在两人间梭巡,最后落在晏怀明的左胸。
“难怪,”他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几年不见,你的手段就不行了,竟被几个辽人追着逃。”
“你就在建州城门遇刺,刺史知府一众官员都在,眼睁睁瞧见你都被打得逃跑,他们只会愈加惶恐。”
陛下就在宫中,可整个上京已是辽人的地盘,铁桶一般,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额尔敦死了,可那比图不比他好惹。
他随时可能领兵,从最中心的上京,一路向外杀。
连晏家都不能奈何,上京之中,到底有多少辽人,他们又有多强?
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那些支撑起他的蚂蚁,一个个都失去了希望。
没有了希望,覆灭就只是早晚。
“你打算在我这儿待多久?”他不可能没有别的计划。
晏怀明没有回答,他只是指了指褚燕宁,“让她陪你下盘棋吧。”
檀香寸寸燃烧,香灰断裂在白玉盘中,直到燃尽。
一室寂静,只有棋子敲落棋盘的声音,晏怀明靠在半开的窗前,望着外头波光粼粼的湖面,柳枝飘扬,轻轻划过,漾起一圈圈涟漪。
后头的声音已经停了很久,他回过头去,齐裕正起身来,他笑着与晏怀明对视,“像她父亲。”
有这句话,其他的都不言而喻。
褚燕宁朝他俯身鞠过一礼,“燕宁谢邵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