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远处绵延的山谷,她对晏怀明说:“好。”
额尔敦领着兵马回到营寨,下属给他呈上一封来自上京的快信。
赵叙桢在信中痛斥他不守承诺,大量的辽人涌入上京潜伏,时不时出来作乱,甚至杀害了好几个朝廷重员,其中不乏赵叙桢的心腹。偏偏这些人极擅藏匿,御前亲兵都出马,在城中整日搜寻,仍然不能寻到他们的据点。
京中人人自危,昔日繁华得街市如今萧条不已,百姓的惊惶甚至比与额尔敦只有一墙之隔的沧州更甚。
额尔敦一目十行地看完信,赵叙桢写的时候显然怒气冲天,笔锋凌乱,洋洋洒洒,后面一整张都是骂他的话。
他又向他抛出许多好处,只要他的人撤离上京,珠宝、金银、美人、城池,样样都可以商量。
额尔敦把满满三页纸丢在炭盆里,火苗很快冒起,赵叙桢的肺腑之言瞬间被烧成灰烬。
“再见了,”额尔敦笑得畅快,“我的老朋友。”
赵叙桢如今再不敢大开城门将他们放进去,可是那又如何?
从他的人第一次踏入洄州,他们就在这座城中安插了密线。
他连夜拨了几支精锐,让他们分批潜入洄州,再一路直达上京,与之前的部队汇合。
只可惜洄州与沧州挨得太近,晏怀明又实在不容小觑,不然他可以直接发兵拿下洄州。
不过没关系,他摇着酒杯轻晃,这个王朝的中心,会比他的边境更早的沦陷。
“鹬蚌相争,人人都想做渔翁。”夜深,晏怀明和褚燕宁挨着坐着,他把当前的局势细细画给她看。
一张纸,画满了错综复杂的线,褚燕宁握着朱砂红笔,在上京圈了一个圈儿。
晏怀明笑着把她的头发拨弄到耳后,捏着她的下巴从她细白的脖颈一路吻上去。
“真聪明。”
朱砂红笔跌落在桌子上,滚动了几圈,被墨砚挡住。
褚燕宁跨坐到他腿上,搭上他的双肩,撑着坐得比他更高,她笑得很放肆,“公子教得好。”
瞧瞧,她真是太懂得怎么哄他了。
她知道他要什么,她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对他大方得很。
这样娇,这样俏,大胆的、狡诈的,纵使见你千百遍,原来这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