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命运的神奇果实

按照李学武的圈子分析,以及他对这种朋友相交的文化定义,应该是各有千秋,共同进步。

简单来说,各自要有事业和上进的动力,还得有对生活的热爱和兴趣。

老彪子这人嘻了马哈,没有一点正经的时候。

但他在做事,做工作的时候比谁都上进,比谁都认真。

知道去东北主持回收站的工作不是一个讨好的活儿,更要承担很多工作和责任。

可李学武问了,他便主动站了出来,带着媳妇义无反顾地去了。

此时的东北跟后世还不相同,有一些风俗比较危险,更因为生存等原因让这里的偏僻低端或者某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充满不稳定因素。

当然了,要是依照此标准,全国都一样,哪哪都有这种阴暗角落。

可就想老彪子自己所说的那样,出门在外做生意,哪有顺风顺水的。

这地方嫌危险,那地方嫌麻烦,那生意还要不要做?

用于承担,敢于负责,是这个小圈子里最普遍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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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性情懒惰,不好争抢的沈国栋在工作中都会表现出狠厉的一面。

十八九岁的年龄,各自都有一把辛酸泪,走出去,站起来,承担着时代和家庭赋予的压力。

再聚首,各有所成,互道辛苦,又是另一番滋味。

李学武盼着大家好,愿望大家好,端起酒杯碰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很感慨的。

人这一辈子最幸福事莫过于被人爱,有人爱,敢爱人。

无论是亲兄弟,还是发小兄弟,能聚在一起,干共同的事业,有共同的人生目标,一杯酒哪里够。

傻柱咋呼的欢,喝的也多,来者不拒,杯到酒干,大声欢笑,肆意洒脱。

要是去别人家,他兴许要矜持着,照顾自己的形象。

但在这里,唯独不用担心的便是形象,如果在朋友面前还要抻着,这人活的得多没劲。

他与老彪子在酒量上半斤八两,以前都在一起的时候就属他们能喝到一块去。

大姥和二爷也喝酒,但喝的都是慢酒,胜在品味。

而傻柱和老彪子属于人菜瘾大,菜鸡互啄,拼的都是气势,喝完准倒。

李学武家里的餐桌很大,平日里吃饭只用得着一头。

当初也不是没想过要换一张小桌子,但搬出去实在太费劲了。

他和韩建昆两个人都抬不动,纯纯的实木大桌。

这会儿聚会倒是用着了,十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完全不拥挤。

家里所有的碗碟都用上了,还有菜没盛下,最后只用盆装了。

慢慢的一大桌子,众人谈笑着,劝酒吃菜,话说一年的离别。

就是李学文这般喜静的人都端了酒杯默默地同大家一起喝着。

李学才对什么都好奇,不比大哥的沉稳,端着酒杯也学傻柱他们豪饮。

他二哥家里的酒都是好酒,喝起来也舒坦,只是不知不觉的脸发红,头发晕,看得另一端坐着的姬毓秀只瞪他。

小孩子们崇拜父辈,有样学样,一人端着一个小杯子,里面是汽水,也学着大人们干杯。

大人那一桌热闹,他们要比大人还热闹。

李姝今天可高兴,一个哥哥,一个叔叔,都来她家玩,叽叽喳喳地小嘴说个不停。

她还是太小了,嘴里说不利索,说快了自己都拌嘴打结。

你就听吧,她说的话董梦元和张新民听不懂,她自己也听不懂了。

急的李姝跟什么似的,端着酒杯最后就剩下喊了。

“别喊别喊”

喝得满脸红的老彪子笑着转回身,拿着酒杯给李姝教道:“闺女,喝酒用杯,谈话靠吹,咱爷俩干一个”。

“干呀~”

李姝见有人回应她,那更是美了,拿着自己的小杯子正经地跟彪叔喝了一个。

这还不算,喝完了彪叔的碰杯,她从沙发边上绕了出来,端着酒杯沿着餐桌一个人一个人地去敬酒,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打圈。

“哈哈哈~”

李顺等人看着大孙女的豪迈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姥姥丁凤霞要抱着她不让敬酒还不行。

敬到沈国栋这里的时候,他更是抱起李姝,嘴里喊着闺女,一字一句地教着她敬酒词,教她喝酒的一套磕儿。

刘茵心疼的笑着抢了李姝,还拍打了沈国栋一巴掌。

“我们家可从来没出过酒蒙子,要是叫你教出来一个,我非跟你没完”。

“哈哈哈!”

沈国栋笑着给瞪眼珠的李姝敬了敬酒杯,逗她道:“快快长大嗷,跟老叔一起喝酒”。

李姝在奶奶的怀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还晃悠着早就没了饮料的酒杯喊道:“干!”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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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聚总是短暂的,分别总是不舍的。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大家坐在一起都不愿意下桌,都有着各种不舍。

从钢城回来的老彪子知道,这次回来也许是繁忙工作前的最后一次放松。

西琳同他交接的时候就已经讲了李学武对她的交代,对东北回收站工作的想法和愿景。

这次虽然李学武没跟他明说,可身上的压力愈加沉重。

钢城,京城,港城,在未来将作为回收站贸易关联经济的三个主要支撑点。

有东北作为工业生产和销售基地,有京城作为运营和转销基地,有港城作为外销和高利润基地。

多地互动联系,协同进步,共同发展,三条腿哪一边发展的慢了,都会给彼此造成影响。

即便是李学武一再要求稳扎稳打,但三地的发展速度仍然在加快。

他回来这一趟,是与京城的兄弟再见面,也是对人生上一个阶段的再见。

他已经不是混迹胡同,没有追求的老彪子,是钢城小有名气的彪子,彪哥了。

成功的背后都是心酸,回来的这一趟也并非尽如人意。

麦庆兰有了身孕,便有劝他回京城,回家里看看。

不是看望麦庆兰的父母,而是他的父母。

老彪子也跟她讲过自己家里的情况,与父母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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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麦庆兰说过,如果有一天孩子问起,爷爷奶奶在哪,你该如何回答。

这老彪子去东北后遇到的为数不多的难题,很难很难。

最终,借着过年,借着回京汇报的机会,他还是想回家看看。

并没有带着麦庆兰,他不想再让她面对父母的刁难而难堪。

而当他走进那个曾经的家门时,看见的是兄弟承欢膝下,父母天伦之乐。

只是对他的突然回来有了些惊讶,有了些陌生,甚至是尴尬。

并没有询问他在外面如何,也没有问过麦庆兰如何,好像是家里闯进来了陌生人。

老父亲沉默着,母亲好半晌才问了一句现在在哪。

老彪子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有些谨慎的弟媳,撂下二百块钱,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便出了家门。

这一次他并没有失望,或者是悲伤,似是一种解脱。

连他在哪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清楚他现在的生活。

也就是说,距离回收站同在南锣鼓巷,他们都没有打听过他。

不知去向,不知生死,不问好赖。

所以,他也没有兴趣同父母家人分享他的成功,分享他的经历,更不愿意在他们面前炫耀自己的生活。

这对于自己来说不是一种仇恨的解脱,反而是一种心灵上的创伤,不值得。

二百块钱不是他要给的,是麦庆兰坚持让他必须留的,无论这次回家的情况是好是坏。

她只有一句话,可以有不好的父母,但不能有不孝的子女。

如果在一起相处是个负担,互相厌倦,那就彼此不见,但也别心里埋怨。

这份埋怨惩罚的是自己,影响的是儿女。

老彪子知道,麦庆兰更关心丈人和丈母娘的身体,也有给二老养老的心思。

他并不反对,人终究要有亲情联系,不然不活成了个动物。

这二百块钱兴许丈人和丈母娘都没从麦庆兰的手里得到过,坚持要给他爹妈,也算是一种交代。

往后跟孩子们提起,只能说自己问询无愧,坦然面对。

饭后大家各自找了地方坐着闲聊醒酒,年轻的兄弟几个坐在餐厅的休息沙发上,听着老彪子讲述这些,看着他一个大老爷们捂着脸哭,都不太好受。

沈国栋是父母早亡,奶奶没了家也就没了,感触颇深。

二孩儿不在,二孩儿提起父母,甚至连父母长啥样都记不得了。

闻三儿,爹妈死后就成了低贱的野狗,四处讨生活,看白眼。

傻柱,妈早死,爹活着跟死没什么两样,要他的话来说还不如当初死了呢。

李学武是有家庭的,父母对他的爱护也是充分的,只是他当年不懂而已。

现在同兄弟们坐在一起,听着老彪子呜呜地压低声音哭着,看着傻柱也跟着在一旁抹眼泪。

也许男人只有在喝了酒以后才有理由表现出自己的懦弱,或者说出自己的委屈。

大家互相劝着,只有一句话说的最多,那就是向前看。

生活不能原地踏步,更不能活在过去,让伤心的事不断折磨自己。

麦庆兰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看见老彪子眼睛红红的,默默地走到他身边揽住了他的肩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果是别人欺负了他,兴许要报复回去,要出这口恶气。

但对于这样的父母,他唯有压抑着,忍受着,断舍离。

尤其是今天有兄弟们团聚,有妻子的安抚和宽慰,愈加衬托他前半生的委屈。

最后是李顺和大姥来了餐厅,没有讲什么大道理,更没有劝他宽心,只说了大院就是家,所有从大院走出去的孩子都可以回家。

大姥也是默默点头,回收站之于年轻人们是心灵的港湾,是情感的寄托,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处能称为家的地方。

醒了酒的沈国栋开着指挥车一趟一趟地送人走,李学武一遍一遍地送他们出门。

在送别麦庆兰和老彪子的时候,拍着兄弟的肩膀,叮嘱他好好活,活出个样子来给这个世界看看。

老彪子抱了他一下,然后被沈国栋塞上了车,同车晕菜的还有傻柱,他还哭着呢,只是没人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如果把他的现状说出来劝慰他,什么结婚生子,事业有成,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好像自己还比不上他小日子过得舒坦。

叫沈国栋的话来说,这种人多哭一哭行,空一空脑子里进的水,有助于他恢复健康。

上车前,李学武对麦庆兰说了一句,多担待,多理解,好好过日子,人是刚强人,心是豆腐心。

麦庆兰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认真地点头应了,自己选的男人,如何能不清楚。

当初选她结婚,无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