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只是听了几句,没发表什么意见,他真不想管这个事。
院里的事他都不想管,如果不是父母在那边住,如果不是现在这种形式生活在院里更安全,他都有心劝父母搬家了。
把那处三进院腾出来,全家人住着不是更好嘛,何必跟这个院里挤着呢。
形势不允许啊。
家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真从四合院搬三进院里去了,说不定哪天就让人给告了。
到时候就算是说得清也讲不清了,一个帽子扣下来,全家完蛋。
所以大院这边的邻居们还得处着,关系还得维护着,这是保护伞。
家里跟他不一样,他有干部身份在,又有调查部背书,那处小别墅又隐蔽,所以真不怕出事。
敢有人往院里闯,李学武给顾宁说的就是开枪,打死人不算着。
这家里住着两个有着特殊身份的人,都带着五角星,还能让人闯家里来?
级别越高越不会动这个,李学武现在可不怕。
他听着葛淑琴出事,就有些担心家里,跟院里人交代了两句大晚上的注意安全,便从小门出去,上车回家了。
小主,
嘿!这世上的事说不清!
话赶话,事赶事,人赶人。
李学武人刚下车,还没进院呢,便见二楼顾宁冲着他招手。
他心神一动,急忙开了大门便往屋里走。
在门口都没来得及换拖鞋,便噔噔噔上了二楼。
秦京茹不在家,没人给他开大门,更没人在客厅里收拾着屋子,老太太早哄着李姝睡觉了。
李学武上楼后,瞧见顾宁都好,只是示意他接电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将手里的包递给顾宁,他走到书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嗯,我是李学武”
他的话刚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阵嘶哑的带着哭音的招呼声:“领导,我是闫解成”。
听见是他,李学武的眉头就是一跳,能把电话打来他这里,一定是遇着大难了。
“有话讲,哭什么!”
他的语气严厉,喝止了闫解成的悲丧情绪,提醒他赶紧说事。
“领导,我……我爱人大出血,医生说她贫血,说是需要输血,否则要下不来手术台……”
“说需求!”
李学武皱着眉头问道:“是缺钱还是缺人,需要我组织保卫处干部去献血嘛?”
“呜呜~”
闫解成是真的慌了,忍不住地哭了两声,这才说道:“医院的血浆不够了,您能不能帮帮忙,跟咱们厂医院说一声,调血过来?我求……”
“什么血型?哪家医院!血要调去哪家医院?”
李学武没理会他恳求的话语,直接了当地问道:“赶紧说!”
“是O型血,中医院,就是咱们家旁边的中医……”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学武便说一声“知道了”随即挂了电话。
再拿起电话,李学武直接要了轧钢厂保卫处值班室。
接通后,直接命令值班室用专车以他的名义去厂医院调十袋O型血血浆去京城中医院救人。
他的语速很快,下达的命令简洁又明了,说完还让对方重复了一遍,这才挂了电话。
电话重新拿起,又打给了厂医院值班室,把闫解成的情况和葛淑琴的情况讲了一下,以自己的身份做担保,临时提库血浆救人。
基本上他的电话刚挂断,那边就开始准备,血浆从库里拿出来,再跟来取血的保卫处干部做好交接,没耽误什么工夫。
从轧钢厂到京城中医院大概需要十五分钟的路程,夜里车少比白天好走些,应该能赶得上。
赶得上赶不上李学武都尽力了,他是一分钟都没敢多想,一秒钟都没敢耽误工夫呢。
别看他对葛淑琴的历史看不上眼,对三大爷一家都看不上眼,可不能见死不救。
大人是大人,孕妇是孕妇,孩子是孩子,这是道义。
大晚上的听见这个实在是揪心,只要是能帮忙的,他一定会帮,一人两命,他又不是铁石心肠。
电话能打来他这里,说明闫解成求不到别人了,他开这个口是艰难的。
反过来说,别说闫解成是轧钢厂职工,有权利使用血浆,就算是需要他去献血,他都得立即赶过去。
顾宁听着他打电话也跟着揪心,皱着眉头等在一旁。
李学武转回身看了看她的神色,张开胳膊把她抱住了。
顾宁有些紧张地抱住了李学武,她听着电话的时候就有些吓到了。
听见外面有车的声音,立马帮对方叫了李学武。
跟对门那位媳妇儿也是见过的,虽然没说过话,可也知道对方的一些情况。
在李家,刘茵说过两嘴,也听窗外有人低声谈论过。
可就像是李学武想的那样,什么错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去算账。
从古至今,没有跟孕妇较劲的,除非是膏药国那些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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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工人有力量”
“嘿,咱们工人有力量”
“每天每日工作忙”
“嘿,每天每日工作忙”
……
轧钢厂的宣传工作真跟得上了,看来这项工作谷维洁抓的很紧啊。
指挥车刚一进厂区,李学武便听见广播里正在播放着昨晚联欢晚会上的歌曲。
而再看向进厂工人的脸上,还残留着昨晚看节目时候的笑容与激动,好像那份欢快能治愈一切,记忆永久保存似的。
而等他到了办公室以后,桌子上放着的简报更是提到了昨晚的联欢会,要总结经验,形成宣传攻势什么的。
李学武没在意这个,而是在沙器之的帮助下,又继续处理起了桌子上的文件。
两周时间的拖延,需要他签字处理的文件积攒了很多。
着急的已经在昨天处理一批了,今天他准备用一整天的时间来处理掉这些积压工作。
好像最近诸事不宜似的,他的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刚坐下没多久,李怀德的电话打了过来,要他跟着去六国饭店转转。
经过一段时间紧张的装修和维护,六国饭店终于恢复了应该有的样子。
房间内部家具和公共设施都进行了整修更换,有些房间的家具实在是要不得了,全都被当成劈柴给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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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华丽家具现在四九城是最不缺的,有钱的人家不敢用,纷纷卖掉。
轧钢厂要收一批废物利用相当的简单,只要去委托商店用大卡车拉就是了。
六国饭店再怎么装修,都回不到历史状态了,轧钢厂这边给东风建筑下达的装修目标也不是恢复历史,而是重现历史。
说白了,这些装修和家具就是给那些进步师生们使用的,有居住需要,也有批判需要。
甚至饭店后院的墙上都刷上了新涂料,就是为了他们贴大报用的。
知道要被祸害,为啥还要花重金去装修,现在的饭店就是个样子货,轧钢厂拢共也没花多少钱。
李怀德兴致勃勃地拉着李学武乘车进城,直奔东交民巷而去。
今天饭店正式作为轧钢厂进步师生接待站开始营业,他要去参加迎接活动。
李学武看着他巡视领地大老虎的模样,就知道他对杨元松的调查胸有成竹了。
就是不知道他把张国祁的孝敬和分润藏到哪里去了。
无论藏到哪儿去了,都跟他没有关系,他才吃几天纪监副书记的饭啊。
再说了,就看现在的李怀德,他能有多少见识。
再看张国祁的损出儿,又能有多大的手段。
可着他们划拉,能有多少钱?!
李怀德也是要生活的,也是有物质追求的,他教的是成功学,不是反腐学。
在轧钢厂这个盘子里,只要他不祸害大家吃饭的锅,多少都得给他点。
如果李怀德真的刚正廉洁了,他反倒要懵了。
不过话说回来,李怀德好像对这个位置,这座建筑很有兴趣。
好像真的在感受历史,享受这种拥有历史的快乐。
怎么形容呢,比如你得到了一张双人床,经过专家考证,说是杨贵妃睡过的,你也想上去睡一觉。
嗯,就是这个意思。
从得知六国饭店的现状过后,李怀德便一力支持张国祁把这座建筑拿下。
在路上他也跟李学武讲了一下这座建筑的历史。
通过他以第一人称视角在讲述这些历史的过程中,李学武了解了,敢情这座饭店是他小时候的梦啊。
李怀德二几年生人,三几年正赶上六国饭店最辉煌的时候,年少的他跟着父母从这边路过,看着上流的达官贵人进出这里很是羡慕。
现在换他成了“上流”人物,并且有机会主宰这座具有浓厚历史氛围和存在感的建筑,他怎么能不感兴趣。
尤其是记忆中,陪着那些穿西装的贵人走在一起的,穿着旗袍的贵妇们,那旗袍的祁儿恨不得开到咯吱窝了。
那种视觉上的富贵逼人,在他年幼的记忆中深深蚀刻了下来。
三十年的岁月沧桑,兜兜转转,他又回来了。
现在的他不再是从门口路过,只能仰望,都不敢多看的穿着破烂的流民,而是这里的新主人。
当豪华轿车停在了大门前,看着李怀德站在门口久久伫立凝望。
李学武很理解他这种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屌丝心态。
后世有个娶了港城黄金时代电影女明星的魔都屌丝导演为博取眼球涨粉,在某音上强迫他五十六岁高龄的老婆出境时也是这么炫耀的。
“我娶到某某了!”
确实,他老婆曾经是最美“赵敏郡主”,演过让无数男人垂涎的绝美角色。
但是,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啊!大哥!
这玩意儿跟收藏古董不是一回事儿啊!
就跟现在的李怀德一样,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