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沉默了片刻,然后追问道:“她承认了吗?”
这是案子中最扑朔迷离的一环了,总不能是自杀的吧!
“没有”
韩雅婷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更加沉重,道:“她坚称,在她前往王敬章宿舍的时候,王敬章就已经中毒死亡”。
“她是按照房立宁的指示破坏了现场,然后假装疯癫逃跑的”
韩雅婷挺了挺后背,呼吸着秋日里的爽利空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这个案子的调查才刚刚开始,真相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和细致的侦查才能浮出水面。
“看来关键点在房立宁身上了,没想到还是个这么有心机的人”
李学武摇了摇头,听着韩雅婷的汇报,心中难免的生起一股悲凉。
黄诗雯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的底线,等待她的必然是严酷的责罚。
而这个案子背后的操纵者房立宁更是罪不可赦。
“周瑶一同黄诗雯确定了房立宁的位置便将审讯工作交给了我,她带队去执行抓捕了”
“就黄诗雯交代,房立宁并没有离开京城,甚至就在轧钢厂附近的一处仓库里”
“先前黄诗雯说她失忆,在河边走失等等都是说谎,她一直都在那”
韩雅婷解释道:“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产生合作下毒的想法,这她没有说”。
“不要放弃黄诗雯这边”
李学武点头道:“继续做她的工作,必要的话,可以请她的父母、同学、老师等人来做工作”。
“不能等着所有嫌疑人到案后再突破,咱们办案,应该是追着案子跑,不是被案子推着走”
李学武站起身,看了一眼韩雅婷道:“这个案子的重要性我就不再强调了,更不给你们压力定期限”。
“但是,争取早日破案”
看着韩雅婷也站了起来,李学武顿了一下,还是说道:“涉案的几个人身份都比较特殊”。
“你也知道,华清跟咱们厂展开了深度合作,厂内活动的大学生多了,形势需要把控”
“我明白了,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清楚的!”
韩雅婷郑重地做出了保证,她知道,这个案子不仅关系到轧钢厂的声誉,更关系到无辜者的正义。
两人的对话被周围的绿树和花草包围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
轻风吹过,带来了几分凉爽,却吹不散两人心头的沉重。
虽然黄诗雯在保卫处短暂的实习期做的不够好,李学武也没对她有什么深入的了解。
但是,就像刚才韩雅婷感慨的那样,她们是大学生啊。
看周瑶的潜力就知道了,她们都是这个时代的宝,损失一个都是遗憾。
更何况是三个呢~
当时傅林芳同黄诗雯“跳槽”去了服务处,有人就问了,为啥保卫处的李处长没啥反应呢。
以往有人撩拨到李处长的虎须那都是被捶死的下场,唯独那一次。
为什么?
于德才当时给了议论纷纷的保卫处众人一个答案——李处长惜才。
这话听起来挺搞笑的,哪个领导不是口里喊着求贤若渴啊。
但是,真正做到的又有哪个。
机关单位里真就那么的珍惜年轻人的才华,保护他们茁壮成长?
不见得!
于德才给出的解释是,有大智慧者不在言而在德,李处长宁愿人才不为自己所用也不忍心伤害到她们。
有人背后说于主任在拍领导马屁,也有人说于主任说的有道理。
更有人说了,李处长没动手,正是一种做派,当领导的要体现出胸怀和大度。
尤其是两个将要毕业的小姑娘,即便是为难了,又能得着啥。
当然了,众说纷纭,李学武并没有下场解释过,闹过一阵也就消停了。
可有心人都在关注着,这件事的背后不是两个女大学生的事,而是王敬章在破坏规则。
李学武忍了两个女大学生,又何必忍了王敬章呢?
再反过来想就明白了,他正是因为要保护那两名女大学生,这才忍了王敬章的挑衅。
时到今日再回头,当初的猜测和怀疑,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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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一大爷,您出去啊~”
“哎!我还想找你呢!”
易忠海在院门口遇着了从外面回来的傻柱,拦了一下问道:“昨儿的事怎么样了?”
“这我哪知道呿~”
傻柱撇了撇嘴角,随后故作神秘地低声道:“听说是抓住了”。
“抓住就抓住呗~”
易忠海上下打量了傻柱几眼,随后问道:“你没乱说话吧?”
“没有~不能~我……”
傻柱刚想说自己不是那混不吝的人,却在一大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嘿~昨儿也是巧了!正好赶上李学武在那,就说了那么几句”。
“不过我是真没说啥啊!”
傻柱又强调道:“您还不知道吧,这里面牵扯的事儿大了!”
“去!别胡说八道!”
易忠海对他倒是真心的,抬手打了他一下,示意了门里道:“关起门来过日子,少管别家闲事!”
“嚯~您终于明白了?!”
傻柱被一大爷说了也不恼,反倒逗了回去。
易忠海微笑着示意了门里道:“你大妈说要给小孩子做衣服呢,让我去买新线”。
“我去买我去买!”
傻柱知道这是一大妈帮他的忙呢,迪丽雅在店里忙,也不会做这细针线活。
这会儿听了一大爷的话赶紧要拦着,一大爷却是拍了他一下,道:“赶紧的吧,院里等着你呢”。
说完也不再跟傻柱纠缠,迈步出了大门。
“谁啊?”
傻柱看了看一大爷的背影,问了一句:“谁等着我呢?!”
易忠海没搭理他,头都没回地摆了摆手,往胡同里的供销社去了。
傻柱撇了撇嘴,往门洞子里看了一眼,探头探脑地走了进去。
等进了外院,这才见着屏门里支着桌子,李学武跟里面坐着呢。
“嗨!学武回来了啊!我当是谁呢!”
傻柱笑呵呵地走了进来,等再见着院里的桌子边上还坐着雨水,他这笑容又收回去好多。
李学武没在意他的情绪变化,端着茶水问道:“防着谁呢?”
“没防谁~”
傻柱伸手挠了挠鼻子,拽了一张板凳挨着桌边坐了,自己从桌上拿了茶碗倒了茶。
“我又没做亏心事,我防着谁啊~”
雨水扯了扯嘴角,抹哒了她哥一眼,起身往里屋去了。
傻柱眼神瞥了过去,再收回来的时候冲着李学武干笑了两声,问道:“啥时候回来的,我这刚出去转了一圈”。
李学武挑了眉毛,道:“你不会是怕保卫科的找你,躲出去了吧?”
“扯!~”
傻柱不服气地一梗脖子,随后才想起对面坐着的是李学武。
“那个……也不是……我去买东西了”。
说完示意了门口方向道:“刚才一大爷还给我说有人等我呢,咋了?有事?”
“没事,话赶话说着了”
李学武解释道:“就是昨天的案子”。
“我可是清白的!”
傻柱还没等李学武说完呢,忙解释道:“这里面可没我啥事!”
“我说你有了吗?”
李学武瞥了他一眼,随后发觉有些不对头,眯着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雨水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把瓜子嗑着,这会儿却是敲起了边鼓。
傻柱瞪了雨水一眼,这啥事最怕出叛徒了!
“那个……我好像……真跟这个案子沾那么点关系”
傻柱挠了挠脑袋,使劲灌了一口茶叶水后,这才吭哧瘪肚地说道:“王敬章的饭是马华给送的……”
“啥玩意?”
李学武皱了眉头问道:“你再说一遍,怎么个意思?”
“是马华这兔崽子起了贼心眼,要钱不要命了”
傻柱无奈地说道:“王敬章不是躲七号宿舍楼里了嘛,饭其实一直都是马华给送的”。
“但毒不是他下的!他没这个胆子!”
傻柱见李学武立了眉毛,赶紧摆手解释道:“他其实也不知道楼上的是王敬章!”
“说清楚”
李学武敲了敲桌子,道:“我说特么保卫科查不到谁给他打的饭菜呢,敢情是内鬼!”
“还有!”
他说完这一句,又吊着眼睛看傻柱,道:“你跟谠委楼那边咋呼,是因为马华吧?!”
“不是~不是!”
傻柱苦着脸摆手道:“你听我给你解释啊!”
“马华啊,最近家里缺钱,人穷志短了嘛不是!”
“有人来找他帮忙,说是有个同事得了重感冒,不敢出屋,怕传染给别人,得安排个人去给送饭”
“马华啊,老实,本分,怕传染给自己,就说不行!”
“可那人说了,不用去屋里,只要一日三餐做好了用饭盒兜了,去到宿舍楼后面挂钩子上就行”
傻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示意道:“那宿舍楼后窗户到饭点的时候会顺下来一个绳钩,他每次挂完就走,啥都不用管,一天六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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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几天?”
李学武阴沉着眼神问道:“为啥不跟保卫科报告?”
“那个……拢共也没几天”
傻柱迟疑着说道:“马华跟我说上个月出事儿那几天他去送了,可没见着绳钩,也没人来跟他要钱,这事就没再管了”。
“他真不知道那间宿舍里住着的是王敬章,更不知道这里面有啥事!”
“然后呢?”
李学武眯着眼睛道:“他怎么跟你说的?”
“这不是出事了嘛!”
傻柱一捶手心,道:“厂里传出来王敬章死那屋里了,又说是因为吃的饭里有耗子药,他这不是吓傻了嘛!”
“我敢保证,他绝对没有往饭盒里下药!”
“你拿什么保证?”
李学武好笑地看了看傻柱,真是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这混不吝啥事都敢担啊!
傻柱却是龇牙咧嘴地说道:“他是我徒弟,人品我自然信得过……”
他还想说呢,可发现自己妹子的眼神同李学武一样,像是看傻……嗯……的眼神……
“那个……我想啊,马华跟他们也没仇没怨的,凭啥下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