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刚一进垂花门,便见着院里依旧是在开“座谈会”,各个都拿着蒲扇在闲聊。
四合院有这么个方便,就是邻居多,住户多,一大院子人都在晚上聚在前院闲聊纳凉,很是热闹。
选择前院是有原因的,这里距离大门的距离最合适,没有外院的逼仄,也没有中院和后院的远,热水喝多了尿就多,上厕所也方便。
再有就是前院有好事儿的,揽人的,在这边说话的也就多了。
三大爷最是爱说的,也是喜欢晚上蹭人家的茶叶水,便也是在晚饭过后便坐在院里开始搭茬儿了。
因为他是小学老师的身份,又是家里人口多的,一大家子人坐在这就是个局儿,所以院里的人也都愿意跟前院坐着聊。
这会儿闫富贵见着刘茵带着李雪回来,李学武从后面跟着,眼瞅着就是李学武给送回来的啊。
闫富贵是个好打听闲话的,这会儿看着李学武招呼道:“这……这是带着李雪出去玩了?”
他这几天观察了,李雪早上都是跟着秦淮茹走的,晚上也是跟着秦淮茹回来的,问了秦淮茹也没告诉他,这心里痒痒着。
闫富贵就盯着李雪呢,就想看看李学武家里安排不安排李雪工作,他好借着东风安排自己家里孩子啊。
他是有想了,只要李雪安排了,他去跟李学武开这个口,李学武怎么着都不会拒绝他,再搭点儿,也就安排了。
李学武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顺着他的话笑着道:“带她散散心,轧钢厂招待所团结湖边上玩的多,还有个小花园,这些天都跟那边待着来着”。
李雪走在前面,听见三大爷问的时候就微微一动眉头,再听见身后二哥的解释,便跟看过来的院里长辈们打了招呼。
这个叫爷爷,那个叫伯伯,招呼了一遍便跟着母亲回屋去了。
李学武却是在门口这边站住了,笑着说道:“跟秦淮茹说好了,带着她往那边溜达溜达,今天接回家吃了个饭,老太太想她了”。
“是应该散散心”
一大爷今天也在,扇了扇蒲扇,道:“小雪的成绩确实可惜了,等半年又是啥样都不知道了”。
闫富贵看了看李学武,瞅着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里便打鼓,难道是误会了?
要说这李雪因为考大学的原因心里郁闷了,被李学武安排着去轧钢厂玩也是说的通的,轧钢厂招待所景好他知道。
这会儿听了一大爷说,闫富贵便也点头笑着道:“嗨,都在一个起跑线上,这孩子们放了羊,就都放了羊,有几个自己学习的”。
说完这个,又跟李学武打听道:“你们厂发过节福利了?”
说着话示意了中院方向问道:“我可看见秦淮茹抱着一大箱子水果回来的,老七也带了两个瓜”。
秦淮茹的车子天天晚上都放在西院,这水果自然是抱回来的,可叫他看见了。
也是闫家住的位置好,守着垂花门,出来进去的都躲不开他的眼睛。
李学武挠了挠自己的脸,问道:“真的?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茫然地看着三大爷说道:“这几天忙年中会来着,都没听着啥消息,您给说说”。
三大爷好笑地一扭头,看向了一大爷,他是真服了李学武了。
一大爷摇着扇子说道:“我在车间听见的,说是边疆的水果货运回来了,从今天下午开始就能在厂服务部购买了”。
说完又跟三大爷解释道:“这是后勤处跟调度处和销售处联合搞的工作,同保卫处没关系”。
这言下之意说的就是李学武在保卫处上班,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
一处之长,手里忙的工作有多少,又是今天发生的事,一大爷觉得就很正常。
闫富贵才不这么想呢,他这么问李学武就是有缘由的,因为他见着老彪子也抱着水果箱子往李家送了。
说秦淮茹带回来李学武不知道正常,说老七带回来李学武不知道正常,要说老彪子带回来,李学武不知道,这可能吗?
闫富贵笑呵呵地示意了李家的方向,对着李学武说道:“彪子可也给你家里送了”。
“是嘛~”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可能吧,他现在有事也不跟我说,飘了,管不住了~”
说完示意了倒座房的方向道:“我现在跟他说话都得预约,不然说不定就跑哪儿去了,总见不着人”。
闫富贵扯了扯嘴角,心里直骂街,想占李学武点便宜咋就这么难呢。
打听秦淮茹和老七水果的事就是想问问李学武能不能买着便宜水果。
又问了李家,那意思是你家都有了,能不能匀一些出来。
说了老彪子就是想将一下李学武,看他会不会因为处长的身份抹不开面子。
没想到李学武为了不让他占便宜,连自己兄弟都“卖”了。
刚才李学武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老彪子送是他的事,跟自己无关,且自己说话也不好使,你想要的话自己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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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富贵倒是想谈了,可他跟老彪子才是李学武刚才说的那样呢,找不着人家的影儿,说话也不好使!
老彪子是真的飘了~
至少对他是飘了,不像是以前三大爷长三大爷短了的。
他也不想想,以前是老彪子觉得心里过不去,短了他似的,现在都不去了,还能在乎他?
闫富贵还想再说呢,这会儿却是见着秦淮茹带着棒梗来势汹汹的从三门走了过来。
“学武也在呢”
秦淮茹跟李学武打了声招呼,再往三大爷家门口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闫解放已经没了身影。
这么快消失,说不定连滚带爬跑进屋去的吧。
闫富贵见着秦淮茹带着孩子过来,以为怎么着了呢,便说道:“正说你呢,想问问你那水果跟哪儿买的,我正想买点儿去呢,看着就好”。
“买什么呀,换呗~”
秦淮茹手里牵着棒梗,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三大爷说道:“轧钢厂的水果,不卖给外面的人,您要是想买,可以跟我换点”。
“哎呦,那感情好啊”
闫富贵这个激动啊,他正想着这么着呢,跟李学武墨汾半天不就是为的这个嘛。
“你看看你需要点啥,我们家有跟十里铺换的地瓜你要不要?或者别的也行”
“但是可得说好了啊!”
闫富贵鸡贼地摆手道:“这价格可得按照你们轧钢厂的福利价才行,我都打听好了,你不会连三大爷的钱都赚,是吧?”
“不赚~”
秦淮茹声调渐渐地高了,看着三大爷说道:“就按轧钢厂定的价格,我不要你家的地瓜,也不要别的”。
闫富贵瞧着秦淮茹的话不对啊,狐疑地问道:“那你想要啥?”
“要火药!”
秦淮茹狠狠地看着三大爷说道:“你们家不是炮仗药多嘛,给我换点,我看炸不死棒梗,我能不能炸了你全家”。
“秦淮茹!你发什么疯!”
三大爷还没说话呢,三大妈不干了,从人堆里急忙走出来拿着蒲扇指着秦淮茹骂道:“你要死死别处去,咒我们家干什么!”
秦淮茹瞥了她一眼没搭理,盯着三大爷问道:“您换还是不换?”
说完扬了扬手里的包,对着三大爷说道:“您要是不换,这里面闫解放换给棒梗的也够了,就怕送不走您全家,剩下两个哭丧的”
“你!你胡说!”
三大妈拿着手里的蒲扇要打秦淮茹,却是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她自己也清楚,自己不是秦淮茹的对手,上去也是挨打的份儿。
这会儿被人拉着倒是有了能耐,指着秦淮茹破口大骂,祖宗都骂出来了。
贾张氏在家就憋着一肚子火呢,她也是听了秦淮茹的交代,不许来前院,这才在家等着。
听见前面的动静,这会儿小跑着出来,见着三大妈骂街,跳着脚的便怼了回去。
“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们家作大损了,还是老师呢,教出来一群什么王八羔子!”
贾张氏真的听从了秦淮茹的话,也不往前院走,就站在三门指着闫家骂。
她可不是一般人物,在这胡同里都是出了名的泼妇,浪荡江湖的老梆子了。
贾张氏骂的花花,指名道姓的骂着脏口,还能把前因后果都加在里面,让人听了拍案叫绝、荡气回肠。
这下院里可是热闹起来了,都多长时间没见着这种热闹了,尤其是秦淮茹发飙。
众人看着秦淮茹死盯着三大爷,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都知道这是发了狠了。
也不怪秦淮茹发狠,她是寡妇,就棒梗这么一个指望,要是闫解放换给棒梗的炮仗药真炸了棒梗,那就是断了寡妇的命根子了,这秦淮茹还不找闫家拼命。
刚才秦淮茹说的点炸药炸了闫家全家是气话,也是真事儿,她都活的没指望了,还能饶得了闫家人?
现在三大妈也不骂了,因为她抽空瞧了,自己儿子跑没影了,而且昨天闫解放确实煮了几个鸡蛋给老大媳妇儿端去了。
她还说呢,儿子有出息了,知道惦记家里人了,还能淘换着紧俏的鸡蛋。
可没想到,今天晚上事情就发了,听秦淮茹嘴里的话,听贾张氏的骂,敢情是闫解放用二斤炮仗药换了棒梗的四个鸡蛋,还教唆棒梗去轧钢厂团结湖里炸鱼。
这事儿好在是没发生,不然就大发了,即便是棒梗没事,那闫解放也跑不了啊。
一个十了岁的孩子懂什么,还不是要抓背后主使的人?
闫富贵这会儿也懵了,看向李学武深沉的目光,他这才反应过来,敢情李学武过来是为了抓人的。
去轧钢厂炸鱼,这不是炸鱼啊,这是炸李学武呢!
“不……不是……秦淮茹啊……”
闫富贵现在腿都开始打哆嗦了,强忍着站直了身子,看着秦淮茹问道:“你确定是我们家闫解放做的这件事?”
秦淮茹瞥了婆婆一眼,贾张氏就像广播站的喇叭断了电一样,说放就放,说收就收,全看秦淮茹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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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看出儿媳妇儿拼命了,知道秦淮茹在意棒梗比她还狠,这会儿全看儿媳妇儿说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