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
李学武拿出烟盒给桌上几人分烟,等分到右手边的时候看了看身边坐着的雨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雨水翻了个白眼,起身把身后的窗户都推开了。
“倒座房和西院儿的,还有后院我那屋的瓦都是新的,不用动,我爸家的,柱子哥家的,还有后院儿老太太家的,您受累”。
“没问题”
窦师傅由着老彪子给点了火儿,点点头说道:“那这一次我就多进些瓦,一起给收拾了”。
“我爸家那屋子也是老房子了,您看看什么时候方便,给重新收拾一下”
李学武今天着重要说的就是这个,上次父亲就说了,那房子还是爷爷走的时候留下来的呢,不拾掇一下不行了,不放心。
“您是想大整?”
窦师傅抽了一口烟说道:“您家那房子要是修的话,也得是大修,看梁看柱,不行都得换”。
“您看着办”
李学武吹了一口烟说道:“这次地震给家里吓了一跳,那房子住着也是提心吊胆的”。
“呵呵,谁说不是呢”
窦师傅也是后怕地笑了笑,说道:“这些天找我干这个活儿的特别多”。
“多受累吧”
李学武没有接他的话茬儿,他才不管窦师傅是不是忙,忙也得可着自己说的活儿来。
窦耀祖也明白李学武的意思,当然不会舍本逐末。
地震带来的建筑整修繁荣能有几次啊,这李处长安排的活儿可是长久的。
选择题他还是会做的,用脚选择嘛。
虽然李学武说了不是什么好菜,可今天算是给沈国栋那边办白事,该有的菜都有,该有的肉也有。
窦师傅见着李学武他们没有喝,而是由着二爷和姥爷陪着喝,便知道了沈国栋的事儿。
等酒席散了,见着李学武他们要去沈家,说啥都要去磕个头。
他现在想要贴呼李学武还来不及呢,这次都赶上了,哪里会当不知道。
等李学武一众人说着话赶到沈家的时候,天已经是黑黑的了。
可能是要起风,这会儿天上也是灰蒙蒙的,星星也不大亮。
还没进院儿便闻见了烧纸味儿,老彪子手里拎着食盒先放在了一边,跟着李学武等人一起给灵前磕了头。
起先沈国栋还没注意,是跪在一旁的小燕儿提醒了一句,这才看见李学武等人后面的窦师傅。
等李学武他们磕头完了,这才单独上前,跪在门外给磕了一个头。
沈国栋跪在地上跟着便是磕头回礼。
这是老讲儿。
而窦师傅起身用手扶了一把,道了一声:“爷们儿节哀”。
沈国栋起身出来,跟窦师傅说了些感谢的话。
今天家里就算是来了这么一个外人,沈国栋也是在心里颇多感慨。
窦师傅也是累了一天了,见着沈国栋他们还没吃饭,便示意要走了。
老彪子拦了要送的沈国栋,示意他带着小燕儿去吃饭,自己去送了窦师傅。
李学武来的时候穿的棉袄,这会儿跪在地上跪了一会儿,还是感觉到了膝盖的凉。
“这院里没有别的空屋子吗?”
“没有”
沈国栋端着饭碗扒拉着饭,苦笑着摇头说道:“能占的房子都占上了”。
李学武看了看自己兄弟,说道:“明天早上几点?”
“二爷说六点”
“嗯”
李学武点点头,又看了看小燕儿。
按老礼儿来说,小燕儿是不用在这儿的,毕竟是没过门儿的。
可小燕儿坚持留在这儿了,倒是让沈国栋感动了一把。
奶奶没了,小燕儿给他的是家人的陪伴和支持。
这会儿吃的饭也是强忍着吃,不吃不行。
家里就他一个了,不吃怎么送老太太。
李学武也是闲聊天儿,守灵可不就是这么点儿事儿嘛。
这边说着话老彪子见着沈国栋两人吃得了饭,收拾了食盒往家去了。
他得带着人把一应的寿材和明天发引用的东西运过来。
还真是起风了,屋里的温度下降了,李学武穿着棉袄都觉得冷。
跪着的姿势也转换成了坐着,跟一旁坐着的沈国栋说了说小时候的事儿。
这会儿屋里就这些人,帕孜勒站在门口抽着烟,听着李学武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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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院里时不时的还有人出去上个厕所,不过都没往这边看。
都知道沈家的小子成了混混,天天穿件儿破棉袄收破烂呢。
要说这院里人势利眼,也说的没错,可啥时候没有势利眼啊。
本来就是一个孤寡老人带着孙子生活,孙子又是个落魄的,知道没有啥出息了,谁还看重着。
今天这么多人在这儿忙活着,这院里人也没多寻思,给混混帮忙的也就就是混混呗。
李学武坐在里面听着沈国栋说他小时候的时候突然见着老彪子和二孩儿站在门口跟他招手。
“咋了?”
“武哥,来客人了”
李学武的眼睛一眯,什么特么客人能找到这儿来。
在沈国栋疑惑的眼神中站起身走了出去。
等由着老彪子和二孩儿带着走出大门,往门口看去的时候。
“哎呀,张掌柜的,稀客啊!”
“呵呵,您倒是叫我好找啊!”
来客正是张掌柜的,身后还带着两人,正是大春儿和大强子。
“辛苦辛苦!”
李学武笑着拱拱手,问道:“这是才到的京城?”
“六点的火车,抹黑儿找过来的”
张掌柜的笑着说道:“您留的名字还真不大好找,还是问了明白人才知道您的地址”。
“哦?那还真得谢谢这明白人了”
李学武回头看了一眼院里解释道:“我把兄弟家有白事,老太太没了,这里不方便,咱们找个地方聊”。
“不忙!”
张掌柜的看了看院里,将自己的大衣脱了,帽子摘了,这才跟李学武说道:“您的兄弟就是我的朋友,又是老人走了,应该磕个头”。
在李学武诧异的目光中,张掌柜的带着哼哈二将进了院儿,见着了灵,哐当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屋里的沈国栋也给弄蒙了。
这谁啊?
甭管是谁,磕了头就得还。
所以这会儿沈国栋赶紧给还了礼。
张掌柜的伸手扶了沈国栋道了一声节哀。
李学武站在一边给沈国栋介绍了,沈国栋这才明白是武哥的朋友。
要不怎么说东北人办事敞亮呢,这事儿办的确实叫李学武另眼相看了。
示意老彪子留在这边帮忙,自己则是带着张掌柜的一行人上了车。
帕孜勒不声不响地也跟着上了车,就坐在角落里,跟幽灵似的。
等李学武把人带到了四合院,张掌柜的才算是见识了李学武的能耐。
李学武也没虚着,直接带着他们进了倒座房的西屋。
“于姐,给张罗几个菜”
跟于丽说了一声,李学武转身又示意张掌柜的几人上炕。
“上炕暖和暖和”
“不冷”
张掌柜的看着李学武笑了笑,说道:“关里就是比关外暖和,我们那边儿还下雪呢”。
“隔着上千公里呢”
李学武笑着让西琳给泡了茶,又叫帕孜勒去找闻三儿。
闻三儿的儿子这两天不舒服,晚上就回家吃的饭,说是明天早上赶早过来。
现在“故人”来了,哪能不过来见见。
“可不是咋地”
说是不冷,可张掌柜的还是脱鞋上了炕。
“还别说,我真没想到,京城也睡炕啊?”
“我祖籍是东北的”
李学武笑了笑,也跟着脱了鞋,盘腿儿上了炕。
于丽先搬了炕桌过来放上了,李学武和张掌柜的隔着桌子坐着喝茶。
“上次听你口音就像,没敢问,呵呵呵”
张掌柜的笑着说了一句,李学武不聊正题,他也不聊。
这会儿两人天南海北地说了起来,一句都没有跟今天要办的事儿相关。
大强子和大春儿坐在炕边喝着茶水,打量着李学武,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和人。
这房子出来进去的可不老少人呢,东西屋两铺炕,这人势力可真大。
能不大嘛,坑了于敏那条疯狗那么多东西,现在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
再看看忙活的这些人,做饭的娘们儿不说了,这伺候的看着不大像是内地的,尤其是坐在板凳上的,是边疆的吧。
这李掌柜的势力可真厉害。
两人正寻思着呢,就瞧见满德杰进来了。
“哈哈哈,满主任,别来无恙啊!”
见着闻三儿进来,坐在炕上的张掌柜的先开了口,而闻三儿则是笑着回了个拱手礼。
“哈哈,谢掌柜的惦念,这一路可还顺利啊?”
“顺利顺利”
张掌柜的眯着眼睛说道:“只要不从钢城走,那就一定顺利”。
“呵呵,掌柜的虎锋,谁敢造次!”
闻三儿被李学武请着上了炕,笑着坐在了炕桌边上。
“要我说啊,些许宵小,不足为掌柜的惧”
“您真会说笑啊!”
张掌柜的笑眯眯地说道:“来了二十多个人找我这两位兄弟,这就不算宵小了吧?”
“我看就是宵小!”
一直坐在旁边笑看着的李学武解开了怀,露出了里面的枪套说道:“在绝对武力面前,他们都是纸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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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当然!”
张掌柜的没想到李学武这么横,一言不合就亮家伙儿。
在愣了一下以后,摆手示意自己的两个手底下人不要动,嘴上连续说了两个当然,且肯定的意思越加明显。
“在您这儿,他们当然是宵小,当然是纸老虎……”
“在哪儿都一样!”
李学武混不在意地说道:“我现在要他三更死,明天早上你能见着活的算我白活”。
张掌柜的看着李学武的表情不大像是说笑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还未请教您的名号,也叫我心里有个底”
“呵呵”
李学武拿起茶壶给他续了茶水,笑问道:“你找的明白人不是告诉你了嘛”。
“您虎威尤重,地面儿上的爷们儿不敢道您的号,是“看送”我到的您这儿”
“哈哈哈”
李学武笑着放下了茶壶,点头道:“可能是个误会了”。
“怕不是吧”
张掌柜的将茶杯挪了挪,从怀里掏出一个毛巾包裹着的小兜兜,拿出来的时候还发出了几声脆响。
“是我叭拉狗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了”
眼睛是看着李学武,张掌柜的手却是将毛巾打开,露出了里面金黄之物。
“这是这次买卖的五成利”
说着话便将这堆金条看也不看地推了过来,道:“请东家给条活路,或者指条明路”。
屋里人看到这这一幕全都愣住了神,就连准备上菜的于丽都在门口定住了脚,端着手里的菜不知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