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样嘛!”
贾张氏瞪着眼睛说道:“我们可是听话了在西院儿蹲了一宿,小当的头磕破了纯是孩子们乱跑!”
她现在正吹嘘呢,哪里会承认自己没看住孩子。
“再说一大爷,那是厂里的八级工,有觉悟呢,你再看看后院儿的刘海中,呸!”
贾张氏幸灾乐祸的表情下全是鄙视。
“昨晚就属他跳的欢,就是不出来躲,结果怎么样?一瓦块就撂倒了,现在还在家躺着呢!”
“嘿,可不是咋地!”
老七媳妇儿见不说她了,又活了。
“二大妈在门口儿这儿说的话可难听,没想到全应在他们家身上了”
“哈哈哈哈!”
这些妇女老太太们可不就是每天拿家不长里不短这么点儿事儿混日子嘛。
这会儿说到二大爷,全都笑了出来。
也都忘了自己是怎么不情愿地被转移的,也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抱怨的了。
站在门口的杨元松听见这些话也是微微扯了扯嘴角。
他也是没想到转到这院儿来了,想要走吧,他却是带头的,大家伙儿都看着呢。
可要进去吧,这里面说的话可都是着三不着两的妇女们,他怎么说。
想到邓之望在后面呢,就想转身叫邓副厂长出面慰问一下,他去后院看看刘海中去。
可这会儿门房里又说到了李学武,让一众人的脚步又都停了下来。
“最应该说的就是李副处长了!”
“对对,说说”
这里也有街坊来的老太太,听见贾张氏说的玄乎,就想听听这地震是怎么掐算的。
“呵呵,那是人精啊!”
贾张氏看了周围一眼,撇着嘴说道:“西院回收站窜出来一大堆耗子,院里的马不进棚圈,就能算出要地震,精不精?!”
“精,精!”
这会儿别的院儿的老太太都瞪大了眼睛,满眼好奇地看着贾张氏,嘴里更是重复着贾张氏的问题。
站在门外的一众人脸上也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有的人在心里更是肯定了这个回答。
“你们想想,那李副处长从小在这院儿里哪儿吃过亏,他说的话我们还能不信?”
“嗯,确实”
老七媳妇点点头,说道:“我一看他就害怕,平时笑呵呵的,可吓人”。
“你可说呢!”
贾张氏就像讲故事似的,摆着手说道:“咔咔咔三枪,全都老实听他的话,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还开枪了?”
街坊老太太震惊地看着贾张氏,不知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开枪了。
“可不是,真开枪了,昨晚黑,枪火老亮了”
老七媳妇儿见老太太不信,比划着李学武怎么开的枪。
贾张氏撇撇嘴道:“那个时候,院里乱哄哄的,天上又下着雪,刮着冒烟儿风,不震慑住,谁能听他的话”。
“唉,还真是托了他的福”
有明白事理儿的点头道:“昨晚那乱的,谁踩的我都不知道,差点儿把我踩死”。
这妇女心有余悸地说道:“可真给我吓坏了,听见枪响大家都不动地方了,我这才爬起来”。
“唉,你还说呢,看看后院儿聋老太太”
贾张氏挑了挑眉毛,道:“跟雨水一起走的,要不是雨水个子高,扶着她站稳了,说不定就踩底下了”。
“还是你们院儿好啊!”
这老太太羡慕地看了看炕上这些人说道:“我们院儿都跟睁眼瞎子似的,在院里乱跑,好些个都跟医院躺着呢”。
“好心不一定有人知”
贾张氏撇撇嘴,道:“又是提醒的,又是拿出仓库的,谁说他好儿了,等出了事儿了,他是第一个出来救援的,也是稳定局面的,谁又能记着他的好儿多久”。
“至少我记得”
老七媳妇儿正色地说道:“我们家大衣柜就在床边上,今早我们回去的时候正跟我那位置上砸着呢”。
听见老七媳妇儿的话,这屋里人都陷入了沉默。
杨元松提了一口气,迈着步子进了大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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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贾张氏见着有人进来,赶紧下了炕,嘴里更是喊道:“你们是哪儿的?找谁?”
杨元松看了门房的窗户一眼,笑着看了看屋里人往院里走去。
“哎!……”
贾张氏还要再喊,却是瞧见这秃噜秃噜进来的可不老少,都是干部装,就止住了话音。
等走在后面的秘书陪着邓之望进了门房,大家这才知道是谁来了。
杨元松带着几人进了外院儿,看了一眼通往西院的屏门,转身往垂花门里走去。
这会儿一进门便看见昨晚兵荒马乱的痕迹了。
倒了的破桌子,碎了的酱缸酱坛子,屋顶掉下来的碎瓦。
院里人早上急着上班,还没来的急收拾呢。
这在家的妇女们哪有那个力气,只是把屋里的灰尘擦了就够忙活的了。
贾张氏没在家收拾而是在门房,那是因为她今天值班,得看着大门呢。
其余院里人哪里有那个闲工夫,也就老七家的懒媳妇儿有那个闲心。
“你们这是……?”
“哦,这是轧钢厂党组杨书记”
姜秘书先一步走过来,给问话的人介绍了一下。
“是杨书记啊!”
闫富贵握住了杨元松的手笑着说道:“我是咱们厂小学的教师,闫富贵,我大儿子是咱们厂的汽车教员”。
“闫老师你好啊!”
杨元松看了看闫富贵的面相,这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吧?
闫富贵也是看出了杨书记的疑问,尴尬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道:“脑出血,请着假呢”。
“哦呦!这次有没有事儿啊?”
杨元松再次打量了一下闫富贵的状况,确实不大好。
能好嘛,本来脑子就有问题,又是一宿没睡,儿子不听话,腿又砸折了。
他现在也就是还有个念想撑着,不然早倒了。
“我倒是还好”
闫富贵苦笑着说道:“屋里床倒了,儿子腿砸折了,其他的器具损失都是小的了”。
“是嘛!”
其实杨元松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就是刚才在门口听见的,几个妇女说的他了。
这会儿装作不知情地安慰道:“人活着就好啊,我看你这精神状态还好啊”。
“不好能咋地”
闫富贵无奈地说道:“我是这院儿里的管事儿,跟咱们厂的易忠海和刘海中一样”。
说着话还看了看院里的凌乱,道:“正好我生病在家,能支应的,就做点儿力所能及的”。
“向前看”
杨元松还要去看受伤的,便安慰了一句,转身从身后的秘书手中接过一条羊肉递给了闫富贵。
“感谢你在这场地震中帮助了更多的群众,也对你儿子受伤表示慰问”
“谢谢,谢谢”
闫富贵感激地接过羊肉,一个劲儿地道着谢。
“好好”
杨元松指了指后面问道:“轧钢厂的工人家属还都有谁家啊,我们想去看看”。
“有呢,有呢,多着呢”
闫富贵转身将肉交给了大儿媳妇儿,手指着对面的房子说道:“我们家就不说了,对面儿就是李学武,也就是保卫处副处长李学武父亲的家”。
“哦!”
杨元松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可这会儿屋里却是没有人。
闫富贵指了指后面说道:“家里就老人和孩子在,都在他后院儿的房子呢”。
边带着杨元松往后面走边指着院里的房子给介绍着这院里住着的轧钢厂的工人家。
每到一家,杨元松都会主动慰问几句,家里有困难的,或者是房屋器具受损、人员受伤的,都会送一条肉过去。
这自然收获了一路的感谢。
在介绍了秦淮茹家,何雨柱家,又看望了一大妈以后,众人往后院儿走来。
从右往左,闫富贵先说了刘海中的家,也介绍了今早刘海中受伤和李学武父亲给治疗的情况。
见着领导进来,二大妈就已经听见了,这会儿正站在门口迎着。
等杨元松进屋,便瞧见脑袋上头发被剔了,包扎着白纱布的刘海中。
其实这二大爷在厂里也算是个“名人”呢,七级工,不多见。
这个时候你要说四级不难,那是可以,但你要说六级往上,那就是生产主力了,都是带徒弟的好手儿。
有厉害的考到七级,那可真是一人养全家。
那你要是不小心考到了八级,好了,你就是这个厂里的传说了。
要不怎么说一大爷威望高呢,不是人家挣钱多,那是人家手艺好。
这个院里可都是工人,你看看你,三级混了一辈子,人家半辈子八级!
不说别的,一大爷在厂里的伙食都跟别人是不同的。
八级工的伙食标准要高,怎么个高法,自己问去。
“杨书记!”
“海中同志,还好啊!”
“杨书记……”
刘海中这会儿感动的都要哭了,躺在床上就要起来,却是被杨元松按了下去。
“好好养伤!”
杨元松接了二大妈送过来的板凳坐在了床边,其余的领导则是有的坐,有的站。
“地震是突发状况,谁也是没想到的”
杨元松拍了拍刘海中的胳膊,安慰道:“你是工人里的技术能手,这个时候更应该给受了伤的那些工人做好榜样啊”。
“是,谢谢领导!”
刘海中感动地点点头,说道:“我一定好好养病,尽早回到岗位上去”。
“这么想就对了嘛!”
杨元松看了看屋里的摆设,说道:“多往好处想想,多少人在这次地震中站不起来的,又有多少人面临着居住问题的,你要知足啊”。
“我知足”
刘海中捂着脸,难过地说道:“我给轧钢厂添麻烦了,我给领导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