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赵枢理将手中拎着的药包递给兰小虎。
既然说抓药,手上必然要有药包,暗号最忌讳的就是空口白话。
“文火煎,最后熬成了梨膏样的糊糊,抹在手上,可以治冻疮。”赵枢理说道。
兰小虎看着这位身穿风衣,戴着礼帽,竖起高高的衣领,并且用围巾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眼睛的同志上了楼,他在背后默默说了句‘谢谢你,同志。’
上次这位同志来见易军同志,看到他手上冻疮严重,便记在了心中。
……
易军同志已经惊醒。
听得楼下传来的声音,然后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易军同志整个人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
他已经记住了这脚步,来人是‘蝉蛹’同志。
然后,易军同志那刚刚放松下来的情绪,再度紧张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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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蛹’同志深夜来访,必然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而且,这种十万火急的事情,必然是糟糕事情,亦或是严峻局面。
好事情也没得半夜来知会的必要啊。
“可是出什么事情了?”易军同志问‘蝉蛹’同志。
“紧急军情。”赵枢理点点头,说道。
易军同志的表情也陡然严肃,“看来敌人是不想让我们过个安稳年啊。”
“苏南东路?”他问。
江南局已经向江苏省委发来示警,研判敌人可能会对江南东路进行扫荡,提醒江苏省委和刚成立的‘新江抗’做好准备。
故而,‘蝉蛹’同志一说是紧急军情,他就猜测多半是敌人对江南东路的扫荡来临了。
“是的。”赵枢理点点头,“根据可靠情报,敌人将秘密抽调渡边联队去崑山,然后从崑山巴城出发,沿着崑苏锡一线扫荡。”
赵枢理小心的将情报递给易军同志,“渡边联队的太田大队将是其突前武装,他们的目标直指我们的‘新江抗’。”
易军同志接过情报,认真看。
看到那上面画的日军扫荡路线图,他的眼中一亮。
“这位同志很不一般啊。”易军同志说道。
这路线图非常漂亮,就像是用工尺作业一般,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这位同志有军校学习背景。
他仔细研究着这份重要的军事情报图,间或会询问‘蝉蛹’同志。
“这份情报来得太及时了。”易军同志高兴说道,“江南局此前也向我们发出预警,现在能够如此明确掌握敌人的扫荡计划,这对于人民群众以及新江抗的生命、财产安全来说,对于我们反扫荡,都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握着‘蝉蛹’同志的手,郑重说道,“‘蝉蛹’同志,我代表江南局对敌情报部,代表江南东路的同志们,谢谢你们的辛苦努力。”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蝉蛹’同志说道,他表情严肃,“敌人扫荡在即,情报要尽快送出去。”
“放心,我会及刻安排的。”易军同志点点头。
忽而,他问‘蝉蛹’同志,“这个太田大队,他们的大队长就是那个太田悠一?”
“正是此人。”‘蝉蛹’同志点点头,“太田大队一直都是江南东路日军扫荡的急先锋,这支日军可谓是每个人都沾染了国人的鲜血,一个个都恶贯满盈。”
“这些血债,每一笔每一笔,我们都牢牢记在心中,都会和他们算清楚的!”易军同志表情严肃说道。
‘蝉蛹’同志来得快看,去的也快。
“部长,这是那位同志抓的药。”兰小虎上来,手中拎着药包,高兴说道,“说是煎了后,抹在手上可以治疗冻疮。”
“要谢谢同志哥啊。”易军同志点点头,说道,“记得明天再煎药。”
“不用了。”兰小虎摇摇头,说道,“我的冻疮没事,下次有同志去队伍上,麻烦他们帮我带给田重,他的手比我的手还喜欢生疮。”
“既然是拿给你的,你就用吧。”易军同志说道,看到兰小虎不明白,他便表情严肃,指点说道,“城里的地下同志拿来的东西,只能在城里使用,这药包要是拿到乡下,是会出问题的。”
此前有同志送给从乡下来城里的同志一包点心,后来那位同志暴露、牺牲了,敌人在他家中搜到了那包舍不得吃的点心。
包点心的牛皮纸是有店招印在上面的。
然后顺藤摸瓜,查到了送点心的那位同志身上,最终导致那位同志被捕牺牲。
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是,我知道了。”兰小虎认真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