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富林走上前,翻了翻受刑者的眼皮,摸了摸脉搏,松了一口气,“还有气。”
然后他用听诊器听了听,又检查了受刑者的创口情况,脸色凝重说道,“苏厅长,这人不能再继续用刑了。”
他看着苏晨德,“这人本就有伤在身,失血过多,短时间内剧烈用刑的话,很可能挺不过去。”
苏晨德两步上前,他揪住小道士的头发,将脑袋向后扯,也翻了翻小道士的眼皮,然后颓然的松手,小道士的脑袋就像是冬天里悬挂在墙头的白菜,耷拉下来。
“给他治伤。”苏晨德冷声说道,“要保证不耽误明天的审讯。”
“明天有点难。”匡富林摇摇头说道,“至少要停两天……”
然后,他就看到了苏晨德那发红的眼珠子。
苏晨德目光仿若冒火,冷冷说道,“就明天。”
他指了指昏死过去的受刑者,“这是犯人,不死就行了。”
……
“你啊你,你这话可千万别当着你嫂子的面讲。”李萃群指着程千帆,笑着说道,“若不然,我可没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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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李萃群毫不掩饰自己怕老婆,程千帆故意摇头叹息,“学长,夫纲不振啊,夫纲不振啊。”
李萃群便走到程千帆身边,围着他转圈看。
“做什么?”程千帆一脸警惕样子。
“据传小程总脸上经常被他家的猫抓伤,我看看是否确有其事。”李萃群微笑说道。
“谣传,都是谣传。”程千帆争辩道,“我家的猫养了好些年了,最是乖巧,从不抓人。”
李萃群便哈哈大笑起来。
程千帆也笑。
他的心中是稍稍的舒了一口气。
在踏进七十六号的时候,他是义无反顾的,同时不乏决然姿态。
他不确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也许是黑洞洞的枪口和残酷的刑罚拷打。
未知,就如同深渊,吞噬人心,唯有最坚强的战士才可强渡!
他本意是直接前往特高课的。
程千帆知道特高课在特工总部布有耳目,而此耳目是由荒木播磨负责的。
只要围着荒木转,他是有很大机会了解到极司菲尔路的情况的。
不过,程千帆随后便自行否了此计划。
直接原因是,根据他所掌握的情况,苏晨德此次非常谨慎和警觉,一直在尽力保守此机密,程千帆判断即便是特高课那边会掌握这边的情况,但是,可能会有滞后。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程千帆思索再三,即便是去特高课打探消息,也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先决条件,以宫崎健太郎的脾性,主动去关注特工总部这边的事情,虽然难称得上是会令人起疑心,终究不美。
虽然此诚危急之际,程千帆依然不忘记提醒自己,愈是这般时刻,愈发要小心警惕,不可有疏忽大意。
若是小道士挺住了,始终没有暴露更多情报,反倒是他这边因为急切而出现漏洞,那才是最糟糕情况!
故而,程千帆思索之后,他决定直接先来极司菲尔路。
理由借口是非常直接的,他南京之行和丁目屯有过接触,且因为刘霞的原因,他与丁目屯之间是起了龃龉的。
有此原因,他来拜访李萃群,加深感情,便是情理之中之事。
……
两个‘怕老婆’的男人互相打趣了一番。
“那位从南京回来没?”程千帆递了一支烟与李萃群,状若无意问道。
“怎么?你和丁兄在南京相处愉快,这才几天没见,就想着叙旧了?”李萃群微笑说道。
丁目屯和程千帆在南京起了龃龉之事,他这边自然是有收到相关情报的。
李萃群甚至业已查明这两人矛盾的根源:
丁目屯老毛病犯了,对楚秘书长身边的刘秘书起了寡人之疾,而刘霞对丁目屯不假于色,反而和程千帆走得近,如此,丁目屯自然对程千帆非常不喜,而这份不喜,在随后对程千帆的例行调查中,也被丁目屯所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