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不禁皱眉,军车驶向的方向是鸡鸣寺的方向。
鸡鸣寺,按照白川所说,冈田俊彦是在鸡鸣寺被新四军偷袭阵亡的。
这令程千帆不禁又想到了从刘霞那里得知,新四军地下党钱元旭以及鲁本善被抓之事。
以及前日听说鸡鸣寺发生交火事件,传闻有新四军开枪杀出了包围圈。
所有的这些驳杂散乱的情报,似乎都和鸡鸣寺这个地点发生了牵扯。
程千帆摇了摇头,他仔细琢磨之后,却是觉得其中有些古怪,至于说是哪里有古怪,他也说出不上来,只是一种来自优秀潜伏者的直觉。
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卷,并没有点烟,而是拿在鼻尖轻轻嗅那烟草的味道。
他忽而心中一动,将童学咏、汤炆烙是重庆分子这个崭新的情报也放进了这些驳杂的消息之中。
然后,就仿若是一条鲶鱼钻入了鱼塘,动起来了。
……
程千帆嗅着烟卷,他的眼睛亮了。
童学咏、汤炆烙是重庆分子,这是一个在他这个‘知情人’眼中可堪辨别的‘冤案’,是假的,或者说,这是日本人判断错误。
在这么多驳杂的情报中,有这么一则假情报,程千帆的第一反应是:
其他那些驳杂的情报,会不会也是有问题的?
如此,那些驳杂的情报所最大的共通之处——鸡鸣寺便再度进入到他的视线。
这是否意味着鸡鸣寺这个核心地点,有问题。
程千帆知道自己这个分析猜测天马行空一般,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荒唐的。
但是,程千帆是倾向于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鸡鸣寺啊,鸡鸣寺,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或者是,没有发生什么,却传出了发生了什么呢?
习惯了在上海滩法租界‘呼风唤雨’,掌握着或明或暗的多条情报渠道、对法租界很多事情可谓是了如指掌。
程千帆此时此刻更加深切感受到自己在南京的人手、力量等的薄弱之处。
在南京秘密建立一个‘上海特情组南京分部’的念头,在他的心中愈发强烈。
……
“帆哥。”豪仔进来汇报。
“可有发现什么?”程千帆靠在病床上,问道。
“正如帆哥分析判断,七十六号的人都撤走了。”豪仔说道。
“唔。”程千帆点点头。
他知道,此前秘密监视自己的正是童学咏所部,现在,童学咏及其手下撤离之后便没有再出现,这在一定程度上似也佐证了‘童学咏是重庆分子’的情报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