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这名可怜的临工作为有限线索之‘知情者’便倒了霉。
“那放了?”童学咏扬了扬手中的口供纸。
“不必麻烦。”汤炆烙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配枪,关闭保险,枪口瞄准牛小年,扣动了扳机。
砰!
“你做什么?”汤炆烙怒视童学咏,方才他扣动扳机的时候,童学咏突然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右臂向上抬起,子弹打在了墙壁上。
“这人见过那两个与程千帆秘密见面的神秘人。”童学咏皱眉说道,“留他一条小命可以认人。”
“这倒也是。”汤炆烙点了点头,这才作罢。
……
“说说你们的看法。”丁目屯放下手中的口供记录,看向汤炆烙与童学咏。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两个神秘人是有问题的。”汤炆烙说道,“即便不是抗日分子,也是对蝗军不满的人。”
根据牛小年的招供,当时他推着小车从各病房收集垃圾,到了程千帆的病房门口,那人不让他进,说里面有贵客来探视。
那人对他很客气,还递了一支烟与他,请他先去别的病房。
按照牛小年所说,他在医院做了快一年的临工,这是头一回有人给他递烟,而且是三炮台香烟。
过了一会,牛小年再次回到程千帆的病房门口,那人还拦着不让进。
并且又给了他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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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两支烟的交情,牛小年高兴坏了,也不着急催促,两人干脆在病房走廊窗口抽烟聊了起来。
按照牛小年的口供中所说,此人询问了牛小年家中有几口人,一天挣几个钱,可能吃饱饭,最重要的是,此人在言语中流露出对日军占领南京后的暴行的愤怒,还叹气说自家有亲戚就死在日本兵手中。
因牛小年的三舅舅一家也是死在日本兵手里,这直接拉近了牛小年和此人的距离,他很是跟着骂了日本人两句。
那人还特别叮嘱牛小年这种话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免得招来祸事。
……
丁目屯看向童学咏,“童组长,说说你的看法。”
童学咏思忖着,露出一抹苦笑,说道,“主任这般问我,想来已经有所猜测了。”
“是啊,这味道有些熟悉。”丁目屯点点头,他指了指童学咏,“对他们,你是有发言权的。”
“主任的意思是,他们是红党?”汤炆烙若有所思。
丁目屯看了童学咏一眼。
童学咏立刻明白,这是令他这个专业人士来为汤炆烙讲解一番。
“拉近关系,有共同的语言,最好是有共同的苦难,然后一步步的深入人心,最终成功蛊惑。”童学咏说道,“这是红党发展他们认为有价值、值得拉拢之人的惯用手段。”
“有价值?值得拉拢?”汤炆烙思索着,他思忖说道,“这个牛小年是负责收集病房垃圾的临工,经常会在病房附近出现,这个人很关键。”
“是的,就比如这一次,其他的医生和护士都被支开了,唯有这个临工属于意外情况。”童学咏说道,“而这种意外情况不可避免,却是可控的。”
“只需要收买此人,让牛小年守口如瓶即可。”汤炆烙说道,他眼中一亮,“不仅仅如此,牛小年可以在病房随意出入,若是收买此人,反而可得一个耳目。”
“这也是红党惯用的手段。”童学咏看向丁目屯,说道,“蛊惑他们口中的贫苦百姓,引以为用。”
“只是,为什么会是红党呢?”汤炆烙皱眉,喃喃出声。
是啊,为什么不是重庆方面,反而有可能是红党?
丁目屯和童学咏亦是皱眉。
这确实是令他们都很惊讶,在此之前,他们并未考虑到民生桥刺汪案件可能和红党扯上关系。
“这是否有理由证明,最起码是可以去怀疑……”童学咏思忖说道,“程千帆有可能是红党?”
“不够有说服力。”丁目屯摇摇头,就连那个负责在门口放风的神秘男子是红党,这也只是他们的初步揣测,想要直接指正程千帆,此证据颇为苍白。
若是一般其他人,倒是不必考虑证据,实在不行直接抓来,一顿齐活的审讯即可。
但是,程千帆不一样——
先不说程千帆在上海滩法租界的能量,此人背后有楚铭宇,而且更和日本人有利益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