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就帮孩子父亲一把按住了,“打,你爸不打你,我也要揍你。”
这兔崽子最近和几个三光码子混在一起,早晚学坏。
三光码子就是吃光、用光、当光的人,这些人身无半文、却又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为了钱连亲娘老子都能卖了。
……
“帆哥。”李浩猫在巷子口抽烟,冻得直哆嗦,看到程千帆出来了,赶紧起身。
“打听到了。”李浩小声说,“几天前,有人见那帮人去过国立同济大学。”
“抓人没?”程千帆问。
“没听说。”李浩摇摇头。
“辛苦了。”程千帆拍拍李浩的肩膀。
“不辛苦。”李浩吸了吸鼻涕,得了夸奖很高兴,“帆哥,那我上班去了。”
“去,吃碗馄饨、生煎什么的。”程千帆掏出几块钱法币,直接塞到李浩的手里,不容对方拒绝,直接虚踹了一脚,“赶紧滚蛋,大冷天的,吃点热乎的。”
李浩吸了吸鼻涕,嘿嘿傻乐。
李浩诨名叫‘耗子’,爹妈死的早,只知道自己姓李。
一个人厌狗憎的混混。
一次被人打得半死,大冬天的在外面差点冻死。
程千帆用一碗馄饨热汤救活了他。
从那以后就跟着程千帆混。
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当过黄包车夫。
药店里打过杂。
现在是法电二路的售票员。
望着程千帆离开的身影,李浩的眼睛发红。
他不会去考虑程千帆让他做那些事情的原因,他只知道,如果没有程千帆,他早就冻饿死了,绝活不到今天。
还有就是,帆哥真的把他当个人。
李浩这个名字也是帆哥帮他取得。
……
程千帆没有叫黄包车,他每天走路去巡捕房,从延德里走路过去不到半小时就到了位于薛华立路22号的中央巡捕房。
程千帆点了卯。
和同事们打着哈哈,踅摸着就到了马一守跟前。
“师傅,今天气色不错,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