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奇怪了!
原来是自己的孙辈!
崔孝并未跟女君相认,而是合作的时候给予照拂。但,他的善意也惹来了误会,具体体现在合作负责人、女君身边的近侍,对崔孝态度很是复杂,直到重新蓄起了胡须。
从成熟青年秒变稳重中年。
近侍放心了,崔孝开始忧心了。
忧心崔龙——嗯,这就是女君大名,也不知道崔止出于什么想法,居然给女儿取这么个名字——名字的槽点先不提,崔孝很担心崔龙经营灰色生意久了不容易全身而退。
崔龙浅笑道:“小妇人不敢居功。”
她同样以茶代酒。
老友看到崔龙身上戴丧,这次庆功宴也是点到为止,一扭头却见崔孝愁眉不展,不由担心:“善孝是担心事情还有变数?城内各处布防已经被我等派人替代,即便这位女君诓骗我等诈降,也不用担心她搞什么瓮中捉鳖。”
敢算计?
城内怕是要血流成河。
崔孝笑容勉强:“不是因为这个。”
他是发愁这个外孙女胆子太大。
人家里应外合开城,可不是为什么大意,而是想借机吞并袁氏资产——是的,她要搞死婆家。除了袁氏,城内另有两家也是猎物。
她的举动,康国方面乐见其成。
但站在戚国立场,此举能被人戳脊梁骨。
没有操守,没有立场,唯利是图,崔孝一度怀疑是不是崔止太小气克扣崔龙月例。
任何势力都忌讳“没有底线”。
待康国统一西南,戚国也要纳入版图。
御史台还不捏着这个把柄往死了斗?
哦,崔孝自己就是御史台的。
他不能知法犯法,更不能包庇。
除了特殊例子,一般都是以纳入康国为时间节点。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尘埃落定之前,让崔龙跟过往这些做切割,全部弄个清楚。
“……她与我,有些渊源。”崔孝没直接摊牌爷孙关系,委婉道,“你也看到了,她出身世家,有些营生在国内明令禁止……”
例如走私盐铁。
说是走私也不太准确,人家手里有正经的盐引,还是崔止给的,只是一部分走公账一部分走了私账,私账部分利润数量不详。崔止知道他给女儿的陪嫁被拿来这么干吗?
“哦,你怕她被清算?”
“是有这点担心。”
老友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情呢。
随意道:“你让她趁早收手。”
有且仅有一次洗心革面的上岸机会。
崔孝:“……”
他能不知道吗?
问题是怎么说服对方啊!
这时候就格外后悔将崔止放跑,要是崔止还在,他还能用老泰山的身份使唤崔止。素未谋面的外祖说话不好使,亲爹的话总有几分重量:“该在的时候,他偏不在……”
不对——
他还可以找崔徽过来当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