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放话说没人能从自己手中截走军功,后脚就跳出来一个戚苍虎口夺食。化身乌有的实力境界比本尊低许多,跟戚苍硬碰硬都吃亏,更别说戚苍手中还捏着个梅梦。
文武联手,追丢是意料之中。
沈棠本尊被战场拖累,一时间离不开,交代了公西仇几个,她才循着记忆方位以及崔麋留下的文气气息找到他。这一仗还没真正结束,江面上时刻都有致命危险,崔麋一人漂泊在此,倒霉一些丢了小命就完了。崔止这只狐狸两头下注,暗中默许“钟离复”的存在,跟康国这边维持着若有似无的暧昧,崔麋算是两方心照不宣的“行走合同”。
“行走合同”有个好歹,崔止可能掀桌。
以防万一,沈棠亲自过来接人。
崔麋费劲儿拧两只袖子,将袖子变成两团皱巴巴的梅菜干。这般颇为不雅,崔麋只能用力将袖子甩平,搞得好不狼狈:“追不上的,若派遣那个叫公西仇的还有可能。”
小主,
“这是为何?”
“主公最近运势不太好,基本做什么都会坎坷波折。”因为运势太低,梅梦脱身是注定的,戚苍也会在最恰巧的时间杀到。唯一庆幸的是这些霉运不影响大势,否则刚才跟西南盟军一战结果还真不好说。运势太低就很容易出岔子,而战场又是战机瞬息万变的场合,一点儿失误都可能导致饮恨败北,“时也命也。”
所以,不用太沮丧。
抓不到梅梦不是主公的错。
沈棠嘴角扯了扯,头疼揉着眉心。
“对,差点儿忘了康季寿……”
康时文士之道没圆满的时候,这厮还知道什么叫收敛,不到非不得已不会乱用他的文士之道。文士之道一圆满,这厮就彻底飘了。沈棠不是顾池都能听到康时的小算盘。
这次耗费一万运气?
分个三十六期,一期不到三百点。
这次耗费十万运气?
分个六十期,一期不到一千七百点。
只要分期越多,一期偿还的运气就越少,透支的运气越少,霉运产生的影响也小。
那么点儿小小影响,洒洒水。
康时越用越兴奋,越用越顺手,跟开了闸的泄洪口一样一发不可收拾。要不是这种分期不收利息,沈棠深深怀疑高利贷他都敢用,回头利滚利,还不将他主公彻底卖了?
崔麋:“……主公勿要气馁。”
整体局势还是对己方有利。
他已经看到西南盟军溃败退守的未来。
沈棠自然不会因为一时得失而失态,胜负乃是兵家常事,更别说她这一仗还没输,顶多是战果没有预期那般甜美罢了。沈棠一道掌风拍水面,小舟如一支利箭划过江面。
这片战场还有些尾声没有收拾干净。
因为两军在水上打白刃战,敌我双方难分,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公西仇这样实力的武胆武者也无法迅速扩大己方战果。他能做的就是一个个清理,像以前那般不管不顾放大招是行不通的。效率太低,沈棠回来的时候喊杀声都未停下来,但也没有维持太久。
一众兵将神色疲倦,精神却很亢奋。
“这次真是多亏了大祭司相助。”
见崔麋湿漉漉的可怜模样,沈棠运气帮他将衣裳烘干,崔麋刚道谢,一团藤蔓托着即墨秋从天而降。作为今夜的大功臣,沈棠自然不会忽略他的存在:“可有想要的?”
即墨秋将木杖别在腰后:“能为殿下驱策是吾之荣幸,哪里能邀功讨赏?只要战事顺利能让殿下多多展眉,便是最大的恩赐了。”
他没忽略崔麋探究狐疑的眼神。
遂问道:“这位是?”
沈棠给即墨秋介绍:“崔氏二郎,也是化身乌有在西南戚国这几年的左膀右臂。”
简单概括就是自己人。
即墨秋冲他见礼,算是打过招呼。
许是直觉,他并不是很喜欢崔麋。总觉得这相貌看似单纯的郎君,背地里不简单。
崔麋一反常态将手搭上即墨秋手背,仔细摩挲对方的肌理,动作透着几分冒犯。即墨秋猛地缩回手,恼怒瞪了一眼崔麋,像是在看哪个登徒子。沈棠也被崔麋弄得傻眼。
明晃晃的调戏啊???
崔止,你知道你儿子有这癖好吗???
崔麋眸色闪过几分复杂,更多还是深深不解和动摇,但还是要解释:“并非冒犯,而是我的能力特殊,看到大祭司第一眼就觉得奇妙……一时失态,还请大祭司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