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乌的金库是很丰盛啦,但这个节骨眼儿,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家家户户除了地主,谁有余粮?金银珠宝能换来粮食,但价格肯定高,明摆着得不偿失。
沈棠为此也是左摇右摆。
总不能指望林风一人供养整个郡县人口吧?把小姑娘称斤轮两卖掉也扛不住一天。
沈棠春耕言灵再奏效,没有耕地、粮种这些,田地也不可能凭空长出粮食……
左思右想,再不行的话——
她只能另想办法。
例如向以前的老邻居哭穷。
想来吴贤他们对此已经习惯了。
沈棠托腮,漫不经心地想着如何开口赊账,还未想出一个头绪,另一个打击接踵而至。完成交接工作的赵奉想要递上辞呈。
他为了报恩给沈棠打了两年的工啊。
还是两年白工。
再拖下去都不知道老板是谁了。
吴贤那边也逐渐有了怨言,赵奉思忖着自己报恩也差不多了,沈君在陇舞郡也没了外部隐患,这两年稳扎稳打应该能安定下来。于是,他准备开口,带人回去。
沈棠“啊”了一声。
小主,
下意识想问赵奉去哪儿。
转念一想,才想起来赵大义的老板不是自己——不由得囧了,她这两年用人用的太顺手,忘了“见外”两个字怎么用。心中虽遗憾,但也知道自己没理由强留人家。
报恩到赵大义这个份上的,世间实属罕见,自己若不放人,如何站得住脚跟?
温声关心道:“大义准备何时启程?”
赵奉不太好意思:“十日之后。”
虽说打了两年的白工,但沈棠这两年也没亏待自己,物资军需都是先紧着他自己的兵,出手不可谓不大方。赵奉起初还担心自己部曲经过这两年实力下滑,但经过永固关一战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不仅没有退步,反而进步许多,众人武气凝实了数倍。
思来想去,应该跟这两年不限量供应的酒水有关,这些酒水的价格可不低。
赵奉跟家人通信,从家书只言片语得知,沈君酿的酒水在天海三地卖得火热,一坛难得。若不是供应自己,这些酒水流入市场,绝对能给沈棠换来更多的利益。
因此,在赵奉这个憨厚人心中,他其实还欠了沈棠人情,但他真不能再拖了。
他个人还好,底下这些兄弟不少都有家室,跟家人长久分别,思念甚苦啊。
“十日……”沈棠喃喃,“也行,回头给大义摆个践行宴,这两年耽误你太多。”
“不不不,沈君千万别这么说。”
这两年绝对是他过得最安逸最充实的两年,甚至从田间耕作寻觅到了乐趣,倘若以后再无战事,种田隐居不失为好去处。
沈棠痛快答应放行也让他长松了口气。
真怕沈棠说点不愿意的话。
自己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赵奉离开,褚曜又来。
此时天色黑沉,下人掌灯照明。
“无晦怎这时候来了?”
看他一脸严肃,应该是为正事。
“突然想起一事要告知主公。”
褚曜正色,沈棠也跟着正经起来。
“无晦且说。”
“此事与国玺、赵将军有关。”
沈棠心中微沉:“大义不知国玺之事,他也不是个能瞒得住心思的人……”
生怕褚曜说出做掉赵奉的话。
赵奉这时候嘎了,谁都会怀疑到她头上,无异于掩耳盗铃,吴贤不会善罢甘休。
但很显然,沈棠想多了。
褚曜来意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