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虚张声势,用流氓的姿势进行战略吓阻。
那干架的做派是他们拼命踢球的真实写照。
他们不是旧世界的足球流氓,他们不是为了伤人,也不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赢球。
没有战略性质,只是发自本能的追求。他们没有觉得这个球够不够得着,甚至他们都没想过够不够得着,只是拼尽全力。
但朴鹫很快冷静下来:“只是这种近乎兽性的本能,习惯下来也还好。毕竟珠珠这种事情只是小概率。”
扒了摸叹道:“那如果到了奥孔瓦孜那个层面呢?”
朴鹫脸色立刻变得比扒了摸还难看。
“你说的如果实现,就是他们整个利益集团已经懂得天命层面的权责,把鼓励新世界足球的这种精神贯彻到基层执法,召赞作为先知鸭,很明显已经执行下去了。这个裁判的执法尺度原则用旧世界的标准绝对是反足球的,他鼓励危险动作,支持对抗升级,而对于排斥反对这种升级的行为零容忍。如果这不是才发生的事,以球队来说他们也有相应的表现才合适。”
朴鹫听他戛然而止,正要追问,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田崆倜已经站在两人旁边。
场上,草队越来越急躁,不止体现在钱歌,销魂蛋,花猪这几个人身上。
帮主在护球时遭到肘击倒地,恶从胆边生,暴起追击。
兜阳队的人这会也普遍上头,明明脚下不利索,还带球长驱直入。帮主正好一个双飞从后面带倒。
乡民的怒骂声中,裁判鸣哨。帮主一蹦三尺高:“他上倒拐子你不吹!”
扒了摸心说:他上倒拐子是碰到球以后的事——虽然照我们过去的标准,不管他以后以前都得吹。
裁判便给了桀骜不驯的帮主一张黄牌。
刚才暴躁无比的花猪还想去劝帮主来着,人家已经转身回防。
扒了摸突然问田崆倜:“田老师能上么?”
本想多探听一些涉及比赛安全信息的田崆倜以为被扒了摸抓包,哈哈一笑:“我换了隐形眼镜就可以。”
“那就麻烦田老师换一下。”
田崆倜点点头,开始取相关工具,朴鹫把手机扔出去变了个大点的盒子给他当桌子。
田崆倜一边彬彬有礼地感谢军师,一边问扒了摸:“扒总,我换谁?”
“你换真男人,打后腰。”
别说真男人背了张牌后,踢得更小心谨慎,被肘击后的余怒燃烧着,侵略性十足,一旦本方丢失球权,就是下地飞铲,几分钟过去都还没犯规。
但是扒了摸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田老师好了没?”
见田老师已经在稍远处活动,朴鹫问扒了摸:“现在形势还是不错,怎么了?”
“对手已经完全不进攻了。”
朴鹫不懂:“不好么?不是说明我们势头上来了?”
“我们这种打急抓的,稍微深入点就是各打各,不适合主攻。”
朴鹫很意外扒了摸也关心则乱:“我们是和对手比,怕什么呢?他们现在都攻不上来,说明他们已经完全没劲了。”
“他们体力比我们好。”
朴鹫发表自己的客观看法:“可他们前面能力很差,只会追着球跑有什么用呢?”
“他们能力很差,但是他们比我们打得像样。”
朴鹫毫不客气地予以驳斥:“他们还像样?他们就只会开大脚跟着冲。”
“他们防守人多,而且站的住位置。”
朴鹫心想: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树桩还更稳呢!
“而且他们现在很久没有犯规了——田老师!下个死球喊第四裁判换人!”
田老师便硬着头皮去打断正站在场边为兜阳队呐喊助威的第四裁判。
所谓助威就是和全场乡民短促有力地齐呼:“防守!防守!”
朴鹫表示不解:“现在势头正佳,为何换下帮主?这股势头完全是他带起来的!”
“没用的,他们把姿态放低,就我们现在这个水平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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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鹫想说:你这是长他人志气。
扒了摸晓得他不信,叹道:“不是光说我们,即便是旧世界,被判定弱者的一边都更好踢,只不过旧世界的判罚尺度往往会偏向强者——说白了就是因为弱者定位更好踢,所以判罚不知不觉也会倾向于强的那一边。”
朴鹫对此嗤之以鼻:“封建迷信唯心论!”
“你太弱你只为生存就疲于奔命,你强一些就有其他想法,一个团队就心怀鬼胎。”
朴鹫受不了在足球的领域连续吃瘪:“你这也就是纸上谈兵!”
扒了摸在这上面却难得很坚持:“你以为当年核心的校队真有问鼎猛牙杯的实力?”
朴鹫登时焉了。
田老师精诚所至,终于和专注呐喊的第四裁判连上线,在边线外做着上场前最后的蹦跳。
扒了摸看着田崆倜已然箭在弦上,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继续说教:“你其实就是不愿意换位思考。你的眼中只有龙之队和比你强的一根根硬骨头。你既然能算计着他们都被你干掉,那同样比我们弱的也在算计着把我们干掉。他们不缩一团还好,他们真要是缩一团才说明他们有心把我们干掉。”
朴鹫恍悟:所以在召赞他们眼中我们才是迷之自信,大摇大摆跑火把洞杯送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