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榆和祈雪沿着狭窄的螺旋楼梯向上攀爬。
每一个台阶都发出诡异的共鸣,仿佛整座建筑都在因为永恒织匠的消失而发生某种无形的改变。
“星榆,你感觉到了吗?”祈雪率先开口,“这里……变得不一样了。我们得快点离开。”
“还不能走。”星榆回答,“这里真正的主谋,一个都不能放过。”
“但是我们肯定会被发现的!最好还是赶紧离开……”
“你要我放过她们吗?“星榆转过身,直视祈雪的眼睛,“放过那些折磨过你的人?”
“我……”祈雪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记得那些无尽的痛苦,那些被药物和织梦机撕碎又重组的日日夜夜。
但此刻仍有更深的恐惧在心底升起。
“可是……星榆……我们现在一切完好……这就够了。”
“不够。”星榆回答,“每一滴血都应付出代价,所有参与过实验的人都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既然她们如此热衷于研究痛苦,那就让她们亲身体验一下。”
“可……”祈雪下意识地抓住星榆的手臂,指尖微微颤抖。
她的目光里满是复杂,仿佛要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叹息:“我一直都只是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所以我对你……说了很多谎,对很多人……做了很多错误的事情。对不起……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不要再和我道歉了。”星榆简单地回答。
承受痛苦总是比寻求摆脱来得容易,忍耐总比反抗更加简单。
毕竟,陷在深渊里只需要放弃挣扎,而爬出深渊却需要面对更多未知的危险。
但她也不会再问祈雪为什么从未试图反抗。
火种曾在她心中燃烧,却在一次次的实验和改造中被浇灭。
她学会了用爱与责任来说服自己接受苦难,让温柔成了束缚自己的枷锁。
整个世界都在推着她往下沉沦,而她已经习惯了顺从重力。
星榆摘下别在腰间的Freischütz,动作利落地换上新的弹夹,继续回归圣殿上方的教堂区域。
她仍然不太想……在祈雪面前展现那种形态。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研究员们都知道那个渊涌体很可能已经进入了织算圣殿,迫不及待地赶来查看最新的情况。
人员从走廊两侧匆忙集结。
亲眼目睹了那个异常存在一路的杀戮,即使相信永恒织匠的力量,但难免还是会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