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纷纷表示,赶紧去。
智罃后面其实也没有待在大厅内,离开去吩咐待客的一应工作。
“啊?你俩卿位互换?”郤至从士匄处得知这件事情,满脸莫名其妙地说道:“卿位属于范氏,只要君上同意,换就换咯。”
郤至真心觉得那不关自己什么事,没有兴趣去做任何的干涉。
只是从这里能够发现一点,卿位是国家的卿位,结果郤至已经认定卿位就该是现如今几个卿位家族的卿位了。
如果所有卿大夫都秉持那种思想,讲事实就是蔑视君权,完全拿公器当自家的礼器。
以前的郤至可不这样。
当初晋厉公在位,哪怕晋厉公再怎么荒唐,郤至对君权还是十分尊重。
一次弑君风波下来,郤至身上的枷锁被打碎了。
不过,也是啊!
干了有些事情之后,三观必然发生改变,以往所忌讳的事物,改变了就不再忌讳。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
中行偃与郤锜、郤犨一起入内。
“你们是在搞什么?”郤锜进来坐下,立刻提问。
郤至乐呵呵地说道:“兄长,好事啊!众位同僚愿意相处,多多联络感情,一定会非常和睦。”
郤锜问得不是这事,说道:“总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们聚会吧?”
郤至看郤锜摆着臭脸,压根没有因为郤锜的脸色被吓到,仍旧乐呵呵地说道:“来,兄长,笑一笑。只要卿大夫们愿意和睦相处,你就不存在掣肘,可以干任何想干的大事。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讲一个事实。
如果不是郤至的话,换作郤犨都不敢无视郤锜的臭脸,别说是其余人了。
纯粹就是郤锜以往做的事情会令人发怵,并且已经是郤氏之主,两者相加使得更令人感到忌惮。
“……”郤锜不再一张臭脸,只是脸上也没有笑容。
讲实话,哪怕跟郤锜相处久了,知道他脸上很难有什么表情,相处起来还是会觉得非常别扭。
用现代的一种说法,郤锜天生就该是上位者,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仪态。
像郤锜这样的人,人站在那里就能够震慑住一众人,用数据化的体现方式:对己方威慑力度+50%,对敌震慑力度+20%
对自己人的震慑度高,起码可以保证内部的稳定度。坏处是一旦有人铁了心要动手,只要动手的人没有第一时间被扑灭,反抗就会形成星火燎原的趋势。
对敌震慑力度别看比对自己人震慑力度小,其实能够震慑外敌的效果会更有体现。外敌害怕被打死,明知道不可与之抗衡,可以增加没开打之前就先投了的概率。
八位卿大夫私下聚会干得光明正大,消息很快传播出去且蔓延开来。
那可是八位卿大夫齐聚,压根没有人相信只是简单聚一聚那么简单,必然思考或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或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得知信息的众人,大多数很有逼数,一点过去凑热闹的想法都没有,甚至不敢打听卿大夫在做什么事情。
一些人就比较蠢了。
晋君周得知八名卿大夫在荀氏聚会,直接驱赶走了前来通风报信的公族封君。
“寡人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应该做什么?”晋君周哪怕知道公族封君是在表达忠诚,心里还是恨透前来通风报信的蠢人了。
事实上,情况真的是晋君周不知道比知道好,知道了不能做什么,自己心里添堵不提,真的什么都不做绝对不合适。
“取宫廷佳酿,让中军尉送去荀氏,给予众位卿大夫助兴。”晋君周吩咐下去。
一众卿大夫和睦,讲谁最不愿意看到,无疑会是晋君周了。
毕竟,卿大夫们不争斗,怎么让一国之君端水?
坐在君主位置上想端水无法做,权威无法得到展示,仅是对一国之君也很危险的啊!
简单来说,要是卿大夫们同穿一条裤子,篡位什么的不可能,更换国君却是能说换就换了。
晋君周指派祁午是经过深思熟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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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祁午是公族封君,他却是在楼令的举荐下成为中军尉。
哪怕楼令举荐祁午是因为跟祁奚的约定,任谁都会觉得祁氏当前是楼氏的附庸。
祁午大小事都会请示楼令,他也真的将自己当成了楼氏的附庸。
而楼令在一众卿大夫中是出了名的人缘好,卿大夫们看在楼令的面子上,不喜欢祁午也多少会给楼令一点面子。
话重新说回来,祁氏是公族之一。那么由祁午代表晋君周前去,无疑是非常合适的。
祁午进了荀氏家宅的大门,到大厅转交了晋君周赐予的美酒,很识相没有打扰一众卿大夫的聚会,当即提出了告辞。
“刚来就走?过来……”郤犨直接出声召唤。
祁午一点都不想留下,得到召唤却是不得不走过去。
这里能够看出同样是中军尉,由于是不同的人来担任,人与人的差别真的挺大。
以前的楼令虽然是中军尉,但是时常参加卿大夫们的聚会,搞得中军尉这个职位好像很有权势似得。
其余担任中军尉的人,包括祁奚在内,尽管中军尉属于“不管部长”的一个官职,他们实际上很难真正介入核心,不像楼令获得卿大夫们的礼遇。
郤犨没有让祁午立刻走,邀请过去谈了一小会的话,随后才放人离开。
郤氏的根脚就是公族,他们与栾氏、韩氏一同脱离公族,转为成了卿族。
根脚摆在那里,郤氏与公族的关系却不是说剪断就真的剪断。
郤犨那么干,纯粹就是想恶心一下楼令,结果楼令全程根本没有在关注。
回去复命的祁午被留下。
“几位卿大夫有评价酒怎么样吗?”晋君周看似忐忑地问道。
一国之君表现得忐忑?
晋君周年纪小,贵为一国之君却是显得比较孤独,缺乏安全感是很能令人理解的。
“君上,几位卿大夫恭敬接下您的赏赐,请臣代为向您问候。”祁午当然看出晋君周的忐忑,碍于不了解晋君周,不可能做某些事情,挑好的事情来说。
其实,祁氏在祁奚那一代就已经看清楚了局势,卿族强大已经不可逆转,君权与卿权的相争将在晋国持续很久,想活命一定要眼睛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