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画。”容淳礼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画卷,打开,上边是笑着朝她挥手的少年郎。
老人家皱着脸:“这脸太干净了……”
这座城里就没有几个浑身干净的大云人,个个灰头土脸,低头佝背。
容淳礼的心里有一瞬失落,还是扯着唇角说:“没事。”
正要收画的时候,小孩的黑爪子突然摸上去,让老人家轻轻打开。
小孩赶紧解释:“不是!是我知道!是李哥!”
容淳礼心一紧:“李哥?”
老人家似乎也想起来了,“是他啊,你夫君叫李卓?还带着一条蛇?”
容淳礼愣了愣,点头。
“他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你们能带我去找他吗?”
“我能告诉你人在哪儿,但你得答应老头子不能和他说话,只能远远看一眼。”
“为什么?”容淳礼越发迫切起来。
“李卓没事就大街小巷地转,还城内城外四处走,城里的官老爷说他图谋不轨要害人!简直胡说八道,他们就是看见大云人就想欺负,就是眼红李卓养的那条蛇,那条蛇聪明着呢!不仅没让人捕到,藏起来了,还当场咬死十个人!”
“不过也因为李卓的蛇咬死了人,他的脚和脖子都被铁链锁着,在,在羊圈里关着,哪里也去不了。”
小孩接话:“等到天黑,我和爷爷就偷偷过去,给李哥送点吃的喝的。”
容淳礼一颗心揪着疼。
“他没有吃的吗?”
“有的,他们会给李哥丢馒头,但是馒头沾着粪水都脏了,只有中间能吃,太少了。”小孩子皱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他们也会给我们丢馒头,地上是干的,拍拍灰就好。”
“李卓被抓之前把吃的喝的都给我们了。”老人家起身,“我带你过去吧,但你一定不能上前去说话,有人蹲守的,去一个抓一个,我们都晚上偷偷去。”
“你也离我们远点,不要叫其他人觉得你是跟着我们,他们只会以为我们换个地方继续乞讨。”
容淳礼干哑着嗓子,许久才说出一个只有自己才听见的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