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喝酒。”司徒君微微蹙眉,“应当是在处理伤口?”
容泊呈也有同样的疑惑,军营里的士兵们受了伤,最常用的法子就是嘴里喝一口烈酒,喷洒在伤口上避免感染。
……
屋里。
容城竹手握锋利的匕首,匕首之上喷洒着烈酒,他望着姑母露出的圆鼓鼓的腹部,头一次下刀有了犹豫的神色。
“城竹,城竹……”容雨棠用着仅剩的力气道,“不要,不要犹豫,动,动手……”
剖腹产是她的提议。
她知道这里的消毒水平不行,也没有止痛的麻醉,可她生不出来,稳婆做了侧切还是生不出来。
再这样下去她和孩子都得死。
决定是秧秧做的。
她知道秧秧会同意剖腹产,元鹤也会同意的。
司徒元鹤一直握着容雨棠汗淋淋的手,眼里的担忧一浪翻过一浪。
“大哥,你动手。”许秧秧的身子在抖,声音却很坚定,“大哥,只有你动手娘亲才能活,你医术高明,你对人体经脉很了解,你对用药止血也很了解,按照我说的,只有剖腹取子再缝上,我娘亲才有活路。”
容城竹点头:“按紧姑母。”
许秧秧和司徒元鹤按着上半身,秋海和时菊按住下半身,稳婆站在旁边不敢睁眼看一下。
锋利的刀子划开容雨棠的腹部。
许秧秧闭上了眼睛。
容雨棠咬着手帕,一手掐住司徒元鹤,一手掐住女儿,头发已经汗湿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许秧秧闭着眼,耳朵能听到刀子一层层划开的声音,那声音凌迟着她。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司徒元鹤望着妻子疼痛难忍的模样,心也跟着在滴血,也像在受着凌迟之刑。
他一声声唤着“雨棠”。
许秧秧一声声唤着“娘亲”。
不能睡。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睡过去。
容雨棠已经疼得精神恍惚,想睡过去又怕自己一睡不起,她嘴里要么念着“秧秧”,要么念着“孩子”,或是“元鹤”……甚至把家里的人都念了一遍。
不停地,轮流地,念着。
念得最多的是“秧秧”。
“秧秧……不会让你一个人……”
“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