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先生学习将近一年,先生明德讲理,教导村中孩童如琢美玉,如修剪树木枯枝,如疏导江河。缘何独对求学的精怪与众不同?”
辛彦说完想说的话,不待赵夫子回答,利落地转身离开。
赵孟元怔在原地,并未因为说话的是学生,折了他的颜面而气恼。反是低头拧眉深思,再抬头时面前已是空无一人。
赵夫子深吸一口气,面露欣慰,朝辛彦离开的方向长揖到地,然后心情颇好地呼唤媳妇:“娘子,烫壶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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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在厨房应声,将晚餐放在托盘里端到桌上,又备好酒壶和酒盅。
“夫君,何事高兴?”
“哈哈……幺娘,今日受教于学生,开心!”赵孟元开怀大笑,端起酒盅一饮而尽,抬手捋须,“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万物皆有至理,皆可为师。”
吴氏温和道:“刚刚看见辛彦与你说话。”
赵孟元扭头看一眼堂屋里穿着小花袄玩线团的山猫金千纹,压低声音道:“没错,辛彦教我,何为‘有教无类,一视同仁’。”
“他教你?”吴氏微瞪双目,诧异道。
赵孟元含笑点头,“夫子我闻过则喜,从善如流。”
吴氏顺着赵孟元的目光,慈爱地看向调皮可爱的金千纹。
“与猫儿有关?”
“嗯,辛彦问我,想将金千纹和胡百礼,教导成什么样的人。”
吴氏惊得嘴唇微张,惊道:“人?”
赵孟元拍拍吴氏的手,安慰道:“山中精怪也通人性。猫儿为村中捕鼠,陪伴你我,并无害人之心。”
“难怪我觉得与猫儿说话,它都能听懂的样子。”吴氏回忆道,“它是真能听懂吧?”
赵孟元点头:“将之当成五六岁的孩童即可。像咱们教导孩儿一样,需得善加引导,该讲理时讲理,需管教时管教,不能再放任纵容了。”
山猫金千纹觉得自己失宠,夫子和师娘对它的态度都变了。
每见到她与胡百礼相斗,不仅不帮她,讲清事情缘由,还会教训她。
呜……她是最可怜的山猫,在山上要受山主管束,下山还要被夫子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