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老夫人一说起来,就说义王出事是皇妃招来的。“要不好好的怎么就想起说他来呢?”
皇妃冤枉的快要跳起来了,想说那你不也好好的突然说起什么死来吗?怎么没见……,又觉得不吉利,赶紧冲着东墙呸呸呸呸了好一会儿。撒子很快从铺子里问回话来,说年跟前铺子里忙,应皇子不在,义王便出山轮流去往各个铺子里盯着。那一天正来到票号,刚进了后面账房喝口茶,准备对账,就来了几个衙役,说义王涉嫌偷盗户部税银,二话不说,就将义王拿下带走了。
“啊?那他们有没有说有什么证据?”皇妃听了忙问。
“衙役们倒是带着一张盖着户部大印的银票,说是在票号的银包里搜出来的。”撒子道。
“票号的伙计个个都是跟了义王多年的,学不会看也看会了,怎么会认不出户部的大印呢?这种银票怎么敢收兑呢?!”皇妃道。“那你们有没有问是谁收到的这张银票?”
“这种事情谁会肯承认呢?”撒子道。
“不承认我们就自己查。”皇妃道。“票号里的收兑都是有记录的,衙门现在来抓人,说明银票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把今天往前十天的记录都给我拿回来,我要一笔一笔的查。”
“皇妃你怎么知道票号里的收兑都有记录?”撒子眨着狐疑的小眼睛,盯着皇妃问。
皇妃一笑,“不只是票号。就是一分利卖出一个扣子,一根针,也都有记录。你不信吗?那你去一分利时,有没有注意到他们每一堵墙上都贴着一大张纸?那就是这面墙的货架上摆着的所有货品的目录表,只要卖一样东西,就在这件东西的目录表后面划一道。卖了多少一目了然。什么东西卖的快,什么东西卖的不快也一目了然。”
撒子当然看到过那张纸了,可他从没有想过这张纸竟有这种作用。可他还是不相信皇妃能查出什么来,便说道:“就算如此,可皇妃怎么能查得出来哪一样东西是哪一个人卖的呢?”
“要是一分利的东西那当然是不好查了,货品太琐碎,销量也大。可那也不是就完全没有办法。只要我想查,总归是能够想出办法来的。”皇妃道,“但是票号就容易得多了,毕竟他业务量要小得多嘛。你只管去给我把东西拿回来,对了,也可以问问伙计们,哪一天的业务量大,或者是哪一天收到过一笔相对比较大的业务?还有,再问问最近这几天票号里有没有伙计辞职不干了。”
伙计不干了,这撒子能理解,若是有人从中做鬼,做完后肯定会溜之大吉。但是业务量大跟这有什么关系呢?
“票号里的伙计都是多少年老人儿了,不管是有人成心做鬼,还是他们一时疏忽,都得是在忙碌混乱之中。”皇妃说着,对撒子点点头,意思是你滴明白?
撒子心悦诚服的点点头,转身去了。
老夫人老谋深算,一听票号里查处户部的银票,就知道义王肯定是着了暗算了。早就在心里琢磨着起对策来。她也有疑问,可皇妃问的正是她所想的,甚至她没想到的,皇妃也问到了,她便一直没有出声。直到撒子去了,这才似笑非笑的瞅着皇妃问:“你怎地就知道一分利的墙上挂着一张大纸呢?”
“因为那是我给皇子想出来的呀?”皇妃瞪着一双清澈无邪的大眼睛回看着老夫人说道。
却说撒子,一天的跟着应皇子在各个铺子里穿梭,对哪个铺子都有些个谁,大致都有个了解。尤其票号是应皇子坐镇的大本营,所以这里的人他更加熟悉。一进票号,打眼一扫,就问道:“李贵和胡三儿怎么不见啊?”
“哦,”票号的大伙计虎子忙说道,“李贵今个歇班儿。胡三儿辞工了。”
撒子暗暗佩服皇妃,表面上却若无其事的问道,“哦?胡三儿这做的好好的,为何辞工啊?”
“听说是家中老母病重,回去尽孝去了。”虎子答道。
“那他是何时不干的呀?”撒子问。
“就在……义王出事的前一日。”虎子从学徒就跟着义王,对这位老东家还是很有感情的,说起义王出事,语气不由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