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应当留在心底,不宜延阻前行的脚步。
不过盏茶功夫,苏夜来至知了山的山脚。
没有准备礼品,也没有隐藏身份。
于山路第一阶前站定,朗声道:
“神农前辈,晚辈苏夜,为道侣之事特来求见。”
空气现出水纹般的涟漪,限制外人登山的禁锢解除。
苏夜无心观景,也无暇欣赏林间的猿啼鹤唳。
乘借风力,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到山顶。
陈焕身穿一袭黑色长衫,玉簪斜插,固定住挽起的长发。
他的眼神,上下打量苏夜。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再也不是那个挣扎求存的暗弱少年了。”陈焕的话语间,有着弦外之音。
苏夜直视陈焕双眼,坚定回道:
“若我不再是我。那这道,不走也罢!”
“你当真能扛过乱花迷眼,依旧固守本心?”
“我已回答前辈,不需再行重复。”
陈焕双臂环抱在胸前,朗声道:
“本人还是那句话。你若是肯让我把洛惊鸿埋进田里,便能助你重塑道侣的灵魂。”
“我此番前来,不是要请教鱼的做法,而是想请前辈,教我些许渔猎之道。”
“好大的口气!”陈焕笑道,“种田修行是本人不外传的独门绝技,为何要告知于你?”
“我愿拿一切来换。”
“……包括性命?”陈焕凝望眼神变得深邃的苏夜。
他已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包括性命。”
“你可真是个疯子。”
“因为我知道,您不会要我的命。”
陈焕摆了摆手,无奈道:
“怕了你了。
你需要的东西,就在这片田里。
有本事,便自行去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