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所有修仙者们已经做好了和妖怪们殊死一搏的准备。

凌霄山作为战场，已经没有往日的闲逸清幽的氛围。景致和命令手下弟子在山脚处开始布置结界灵石，能够让他们第一时间得知妖物上山的消息。

所有门派的人都集结在广场上，只等景致和以及诸位长老们发号施令。

“妖王殿下，这山脚处的小镇不知为何，荒无人烟的。看这满地狼藉的样子，应该是匆匆忙忙的就逃走了。”玄卿的手下们本想在这儿先挑些人小试牛刀，却没想到看见的是人去楼空的场景。

玄卿已经预料到山上的情势有多严峻了，就连这儿，几天前自己还和摆摊的阿婆闲聊过的地方，都被那群修仙的布防起来。

此刻，玄卿心中烦闷，看着手下们满脸兴奋激动的样子更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这次，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就算这样，我也不能让他们都豁出性命...”玄卿沉着脸独自思考着，“不过...我只要剖出景凌的内丹，就算死我也值了，其余的事情，我也无力去管。”

做出决断后，玄卿让手下们先在山脚歇息一会儿，在丑时集体进攻山门。

“团子，难道玄卿真的要这样做吗？”望着系统面板上的画面，沈岚沅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在蓬莱岛上的时候，明明他们几人的相处是那么和谐，甚至一度让沈岚沅认为，人类和妖也是能在一起生活的，就像上一世的自己和玖兮那样。

可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人有千万种情绪，妖也有。哪怕玄卿作为妖，帮助过玖兮诛杀其他妖怪，但他终究站在妖的立场，更何况他的父母还被人类无辜杀害。

纵使沈岚沅再怎么理解，她也还是因为即将失去这段短暂的师徒情谊而难过。

“叩叩叩，”沈岚沅的房门被敲响，“岚沅，你在吗？”玖兮温柔的声音将沈岚沅的思绪扯了回来。

“玖兮姐姐，你有什么事吗？”沈岚沅打开门，玖兮握着自己的长剑，像是刚练完剑。

“最迟明日，妖界必会传来动静，我是想告诉你，不要过多沉浸于那段...那段虚无的情感。”

玖兮淡淡的语气说出无情的话，沈岚沅不知道，玖兮到底是在劝她，还是在劝自己？

“如果遇到危险，就用这个呼唤我。”玖兮将一截短小的竹笛塞到沈岚沅手里。

沈岚沅知道这是什么——玖兮师父的遗。前世，玖兮将它编成项链时刻佩戴在身上，怎得现在会给自己这么宝贵的东西？

天下所有修仙者，在修炼这条路上，无论如何都会有个引路人。

而玖兮的来历，比起其他主动踏上散修这条路的人来说，更加的悲惨，因为她的门派突然在一夜之间覆灭，所以她被迫游历四方，寻找师父留存下来的心法秘籍等东西。

所以，为什么玖兮拼命地想偷走凌霄派藏书阁的那本心法，其实那是她师父所写的。

“你也算我师父的半个徒弟了，希望你能将他的东西继续传承下去。”玖兮这样暗自想着，看向沈岚沅的目光不自觉的带着不舍的情绪。

沈岚沅还是选择问出在她心里憋了很久的问题：“玖兮...你对玄卿？”

“终究是殊途。”玖兮的神情比刚才沈岚沅在玄卿脸上看到的更加坚定，“我不管他的血海深仇，但既然他选择带领整个妖界来和人界开战，那么这件事就已经无关乎他个人。天下苍生，黎明百姓，都是我们作为修炼之人该保护的对象。”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悲悯众生的表情让沈岚沅恍惚间看到了...仙人之姿。

玖兮生怕沈岚沅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接着又说了一句。

“玄卿执意如此，我只能和他短兵相接，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