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福地内,肃穆凝重,古老气息弥漫。
须发皆白的布库里雍顺满脸怒容,正要发作,身后数位先祖齐声厉喝:
“胤祥,休得胡言!”
“天山圣境乃长生天赐我草原子民之圣物,岂容邪祟玷污?莫不是你在外心生邪念,编造此等荒诞之辞!”
胤祥心中一沉,寒意顿生。
他抬眼,见先祖们的灵魂个个神色峻厉,满眼质疑。
这本是胤祥与皇兄雍正精心谋划的对策,欲请永陵先祖出山共御邪祟,可眼前情形,大大出乎预料。
胤祥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急切道:
“各位先祖,孙儿岂敢在这等大事上信口雌黄。”
“那邪祟着实可怖,与孙儿形貌无二。”
“天山圣境已毁于其手,如今,它极有可能已潜入清永陵,诸位先祖危矣!”
然而,肃慎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哼,一派胡言!圣境传承至今,从未有此等怪事。你若拿不出确凿证据,便是欺祖!”
胤祥心急如焚,暗自思忖:
“邪祟恐已暗中操控部分先祖,我说什么他们都难信。”
“但时不我待,若不能尽快说服,大清阴世恐怕危矣。”
“可这证据……何处寻得?”
还未等胤祥想出对策。
下一刻。
浓稠如墨的阴气正缓缓涌动。
死寂中,忽有一阵山摇地晃的震动感轰然来袭。
一时间,飞沙走石,阴森的鬼火摇曳欲灭,周遭的冥树簌簌而落。
整个清永陵阴世福地陷入一阵震荡,隐隐有天倾之感。
肃慎身子也在微微颤抖,他强装镇定,大声说道:
“大家莫慌,先看看情况!”
这时,另一个金钱鼠尾辫鬼卒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喊道:
“不好啦,不好啦!我刚看到远处有好多阴兵,正朝着咱们这边来了!”
此言一出。
福地周围的旗人鬼民们瞬间炸开了锅。
“阴兵?怎么会有阴兵来这儿?”
“难道是大夏的阴兵打来了。”
须臾间。
地府阴兵如汹涌的黑色潮水,从四面八方奔腾汇聚。
酆都鬼兵身披玄黑重甲,甲片寒光闪烁,映出森冷杀意。
马蹄声疾,乍一听沉雷滚滚,黑色的洪流裹挟着滚滚烟尘,直逼清廷福地鬼城。
为首的血池将军。
骑在一匹浑身散发着幽光的黑鬃战马上,威风凛凛,他头戴鬼面头盔,只露出一双寒芒毕露的眼睛。
血池将军猛地一勒缰绳,战马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他上前几步,声若洪钟,震得城墙上的砖石簌簌作响:
“奉酆都鬼帝法旨,今日一统妖清冥土各境,诏除淫祀,焚诸杂神。”
“如有延误一统者,夷之。”
……
这一次。
清庭的族老们再次围坐在一起。
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纸来自酆都鬼帝的法旨,如同一块巨石,狠狠砸在众鬼的心间。
遏必隆声音颤抖地念着血池将军递上的法旨,念完后,祠堂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索尼打破沉默,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
“这…… 这可如何是好?”
“酆都鬼帝威名赫赫,咱们如何能抵挡得住啊!”
稍显瘦弱的那彦成也接口道:
“是啊,你们可还记得近几个月妖仙福地里的惨状,妖神们无一幸免,尽数被除。”
“那些强大的妖神都不是酆都鬼帝兵马的对手,咱们……咱们又能怎样?”
这时,一位脾气较为火爆的族老用力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怕什么!咱们清永陵传承多年,难道就要这样不战而降?”
“不战而降?说得轻巧!”
福长安冷哼一声,“你可知道青云行省清军的下场?他们节节败退,根本无力抵抗鬼帝的势力。”
“咱们若反抗,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可咱们若是投降,酆都鬼帝说要诏除淫祀,焚诸杂神,咱们清永陵的信仰和传承怎么办?”
索额图不甘地反驳道。
众鬼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太清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