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场拍卖会风波之后,在洗手间门口的不愉快成了两人间未了的结,今日,乔盛意与方浅终于再次面对面。
面对方浅,乔盛意心中五味杂陈,脚下的豪华宴会厅仿佛瞬间化作了一片荒芜之地,即便是作为那场误会的主角,她也难以在这金碧辉煌中挺直腰板,理直气壮。穹顶之下,璀璨的水晶吊灯散发出刺眼的光芒,每一颗都像是锋利的冰锥,映照出她内心的不安与挣扎。若非身上的礼服还未及更换,那袭流光溢彩、却如同枷锁般束缚着她的华服,恐怕她早已借着这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像一缕轻烟般悄然离去,逃离这虚妄的繁华。
目光所及之处,金碧辉煌的装饰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那些精致的雕塑、华丽的壁画,无一不在无声地嘲讽着她的处境。赝品,终究只是赝品,即便法律的红本子上,封临的名字旁写的是她的名字,那份不属于她的真实,就像这宴会厅中精心布置的景致,美丽而虚幻,如同镜花水月,触碰即碎,无法撼动分毫。她仿佛站在一片浩瀚的沙漠之中,四周是无尽的沙丘与烈日,而她,只是那渺小而又孤独的一粒沙,无力抗争,只能默默承受。
“究竟发生了什么?”方浅转向一旁的方珹询问,目光偶尔掠过乔盛意,那里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嫌恶,如同冬日里寒风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乔盛意脚下的动作,无意识间透露了她的情绪,那一脚,力度恰到好处,不偏不倚,正中封临的小腿,仿佛是无声的抗议,又或是对这段复杂情感的一次小小宣泄。
方浅眼尖地发现异样,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封临,让他在柔软的沙发上缓缓落座。她的声音里满溢着不加掩饰的担忧:“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珹紧随其后,踏入店内,神色凝重。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即便是如封临这般寻常的顾客,他也无法置身事外,置之不理。
“或许是地面太过湿滑,不慎滑倒了吧?要不要我叫医生来瞧瞧?”方珹的话语温和而得体,巧妙地维护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尊严。
封临轻轻摇头,目光越过方浅,投向了站在门口处的乔盛意,眼神复杂难辨。
“都见血了!”方浅心急如焚,蹲在沙发旁,轻轻撩起封临的裤管,伤口赫然映入眼帘,触目惊心。
封临沉默不语,仿佛未曾听见任何声响,他的目光依旧如炬,牢牢锁定在门边伫立的乔盛意身上。乔盛意感受到那穿透力极强的视线,脊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心中忐忑不安,如同鼓点密集敲击。
回想起上次叶秀琳将过错一股脑儿地推到自己身上,乔盛意暗暗咬牙,那次她吃了个闷亏,有苦说不出。而今,若封临胆敢颠倒黑白,肆意妄言,她誓要在方浅面前,与封临据理力争,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