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安道:“这样,我给他开几味养心安神的强心之药,再配以天山雪莲服用,想必便能缓解许多。”
从那之后,祖父怕他小小年纪就早夭,自他幼年起祖父便将他带在身旁事无巨细,皆亲自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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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祖父亦不敢让他远行,哪怕是孩童间寻常的嬉闹追逐,也在禁止之列。
为了让他日后情绪平稳,内心安宁,祖父自幼便向他灌输清静无为、无欲无求的处世之道。也逐渐养成了清心寡欲的性格,凡事皆淡然处之,不为外物所扰。
再加上黄爷爷还是他祖父的好友,那几年黄爷爷便一直留在京城,便于给他治疗心疾。
喝了黄爷爷几年的药,加之适当的强身健体,他的心疾便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而他现在及冠了,谢凌都要忘记小时候的往事了。
一开始对于表姑娘,谢凌觉得不过是感情,便没往会刺激得心疾发作的这方面去想。
而他有心疾的事情还是谢府的秘辛,就连谢易书谢易墨她们都不知道,而谢宜温还是小时候偶然撞见他犯心悸在地上浑身抽搐的样子才知情的。
那时大堂妹怕被他难看的样子给吓到了,吓得半月里都不敢与他说话。
所以谢宜温她前阵子发现端倪,才会本能地瞒着本就病重的老太太,怕老太太担心。
谢凌还是低估了感情带来的杀伤力,也低估了表姑娘对他的影响。
感情一旦被压抑许久,总要出现一个突破口,不然人会疯掉的。
于是适才他便魔怔般地伸出了手指,冲动地去碰她下颌上细腻的肌肤。
这是唯一一次两人都清醒情况下的肌肤相亲。
可谢凌却没有做好在表姑娘面前摊牌的准备。
就好像过去他都生活在黑暗里,陡然让他出现在天光底下,他却无法适从。
前面他一直道貌岸然地打着兄长的名义,对她嘘寒问暖,对她百般关照。
而现在他那些爱慕她的阴暗心思彻底地暴露在了表姑娘的面前,谢凌有种泰山崩于眼前的感觉,他就像突然被扒尽了衣裳,在表姑娘的面前,他毫无遮蔽。
这让他很想转头就走,也让他没了出现在她面前的勇气。
谢凌此时黑眸里充满了抗拒和回避,以及对自己的厌恶。
这些情绪铺天盖地的,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于是他索性合上了眼,就此与外界切断联系。
见身边的男人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他的手也不再似方才那般痉挛发抖。
阮凝玉心里冷笑,看来她的口脂倒还真是灵丹妙药!
阮凝玉看了一眼,见他仍旧虚弱,肩上的伤像是开在他衣裳上的一朵血花,于是到嘴的话就这么咽回了肚子里。
罢了,他现在是个病人,等回府再跟他算账吧。
她倒还有点相信谢凌的解释了。
只有他这种对儿女之情淡漠且一窍不通的男人,才会生出这样叫人匪夷所思的逻辑!
正常人兴许会想不通,可若是谢玄机,她便能理解了,因为谢玄机跟他们这些正常人就不是一个脑子……
她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吧。
反正谢凌也不是吻她,吃一点她唇上的口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救命了。
见他靠在车壁上,阮凝玉就想起来了,他前世位至首辅的时候,也有好几次顶着病进宫参与朝政的时候。
她现在甚至都怀疑,谢凌身上究竟是不是有什么隐疾,这个症状真的跟前世的他很像。
接下来,两个人便再也没说话。
阮凝玉也早已松开了牵着他的那只手。
谢凌对她做出了这么轻浮的事,还指望她牵手稳住他的心态?做梦!
他就算在马车上死了,也不关她的事。
她坐到了离他最远的角落,眉目一片森冷。
过了一会,她余光却瞥见谢凌的眉毛在不安地拧着,他垂落在地上的手动了又动,似乎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阮凝玉漠视着,只当看不见。
反正谢凌又死不了,顶多是难受一会罢了。
她再也不会心疼男人。
天色渐晚,外面已经是黑夜了。
就当他们即将要抵达附近的医馆时。
骤然间,尖锐的呼啸声再度划破寂静。
外头是马夫惊恐挥动马鞭的声音。
苍山也大变脸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在马车有几个隐卫随行护驾的情况下,那波刺客竟然还敢卷土重来,简直是胆大包天!
他们就像是穷途末路的野狗,咬死了他们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