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杯子想倒口茶喝,长安忽然听到了一声很轻微又突兀的响声,耳朵一动,他分辨出那是游鱼摆尾的水声,连续不断。
可徐泽舟的院子里没有水,也不曾养鱼。
长安蓦地僵在原地,视线错愕地看向里间的门,如果他没听错,声音应该是从里头传出来的。
那是师傅的房间。
是师傅在吗?
不对,要是师傅,早在他踏进院子的时候,以师傅的修为,就已经发现他了,不会任由他自己待着。
那是甜甜吗?
长安顾不得放下杯子,一步步走到里间的门口。屋子他来过,放着师傅平日的日常用品,不算贵重,因此门也不曾落锁。
不算厚重,轻轻一推便可推开,薄薄一扇门,也藏不住什么声音。
靠得近了,声音近在咫尺。
是游鱼摆尾的声音,一声一声,水浪翻滚。
“这里?”
长安突然听到师傅的声音,明明是跟平常一样的嗓音,听在耳里却十分陌生。沙沙的、很沉,纱布一样,磨得他耳朵疼、胸口也疼。
师傅的声音里带着疑惑、探索,像是有亟待确定的东西。可他是无所不知的师傅,长安从未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他能有什么好奇的呢,世间不该有他不知道的事。
长安陡然生出一种莽撞的冲动,想去看让师傅好奇不解的事是什么,手悬在门上,却迟迟没有推动它。
“……痛。”
黏黏糊糊的声音,比师傅的声音小,更接近于气音。一瞬间蒙住了长安的耳朵,周围的一切瞬间都消失了,他陷入真空,脑子耳鸣一样,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只能听见这声夹杂着他不懂的情绪的声音,是属于甘甜的。
她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吗,长安反复回想。
似乎是有过的。
那次灵堂遇险,为了掩盖气味,不被鬼怪找到,她懵懵懂懂地被他含住殷红的唇瓣。
他没经验,牙齿磕到她的嘴唇也不知道,还莽撞地搜刮她的唇舌。她也是这样,在换气的间隙里,娇气地搡他的肩,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