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用工作麻痹自己,可夜晚傅青莲赶到医院陪顾妄言的时候,看着安静地睡在床上的他,傅青莲眼中的脆弱再也掩饰不住。
脱掉大衣,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并打了盆温水,傅青莲照例每天亲自给顾妄言擦身。
做这些的时候,她心里还能平静一点儿,否则一旦闲下来,她心里的难过就像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今天夏夏还问我爸爸去哪儿了,我说你出差了,他让我给你打电话。儿子想你了呢。”傅青莲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顾妄言修长的手指,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等弄完这些,她坐在病床旁边,拉着他的手继续跟他说话,哪怕他并无回应。
“我今天跟集团的人开会,推进了你之前制定的北方钢铁行业的战略合作框架。我不去接你的工作,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有雄才大略。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呢。”傅青莲聊起工作,比起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生意,顾妄言的钢铁航母真的需要极强的能力去领导。
说实话,傅青莲感到有些吃力,她并不擅长这种规模型企业的管理工作。
“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可能要把你的集团管黄了。到时候你可别怨我。”傅青莲看着不为所动的顾妄言,有些气恼地掐了他的手背一把。
短短的十天,他瘦了好多。
每天靠营养针维持着,傅青莲心里疼,却无能为力。
说着说着,她眼中的泪意泛滥,趴在他的床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正哭得起劲儿呢,头皮感到一股拉扯,她猛地一抬头,直接对上了顾妄言带着笑意的双眸。
脸上的泪都顾不得擦,傅青莲站起身凑近了观察。
“你醒了?!顾妄言,你认识我是谁吗?!”傅青莲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
“媳妇儿,我怎么会不认得你?”顾妄言缓缓说道,刚刚从混沌中苏醒,他声音有些干哑。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傅青莲捧着他的脸,焦急又喜悦。
“我没事儿,我就是做了个长长的梦。”顾妄言笑着安抚激动的媳妇儿,看来这段时间把她急坏了。
“我去找大夫来看看。”傅青莲想到他刚苏醒,得让医生检查一下。
顾妄言一把拉住她的手,不似往日有力量,只虚虚地握着。
“等下,媳妇儿,给口水喝,渴……”顾妄言笑得可怜兮兮的。
傅青莲扁了扁嘴,把想哭的感觉憋了回去。
给倒了半杯水,又兑了点儿凉白开,她自己先试了试,感觉温度正好,才伸手去扶顾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