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映红做梦也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会在村子里闹得满城风雨!这么些年来,尽管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声称在夜里看到她和狗六待在一起,但每次只要她开口大骂一通,那些传言就会立刻销声匿迹。因此,她与狗六之间的事情从未像如今这般被人大肆渲染。
眼下村民们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传播此事,这无疑会让她的女儿、女婿乃至孙儿颜面尽失啊!周映红心中不禁犯起嘀咕,她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是自家婆婆韦氏蓄意为之,其目的无非就是想迫使她彻底与狗六断绝关系。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周映红深知自己根本无法割舍这个家,更不可能选择跟随狗六去过日子。毕竟她年事已高,绝无可能再生育子女。若是真的跟了狗六,万一女儿和女婿从此不再认她这个母亲,那又该如何是好呢?待到年老体弱之时,恐怕连一个能在床边侍奉茶水的人都找不到吧。
想到这里,周映红意识到,既然韦氏如此苦苦相逼,那她也只能无奈地与狗六划清界限了。于是乎,周映红毅然决然地迈开步伐,昂首挺胸地走进了狗六那间狭小局促、床铺连着炉灶、炉灶挨着床铺的简陋小泥屋里。
此时,狗六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鼾声如雷,对于村子里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浑然不觉。突然,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传来,狗六被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之间,只见自己心心念念的红儿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刹那间,狗六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而起,满脸喜色,迫不及待地问道:“红儿,莫非你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决定要与我共结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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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周映红却双眼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说道:“并非如此,六郎,请你听我把话说完。从今往后,我们恐怕得分道扬镳,无法再像从前那般相守相依了。”
“什么!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狗六大惊失色,犹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猛地从床上一跃而下,难以置信地吼道,“为何你要说出这番话来?”
“昨夜之事,如今已在整个村庄传得沸沸扬扬。”周映红紧咬银牙,恨恨地说道,“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混账东西所为,这般行径定会令我的女儿和女婿在村中颜面扫地、无地自容。因此,我俩只能忍痛割爱,断绝往来了。”
狗六一瞬间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呆若木鸡般愣在了原地。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重重地跌坐在旁边那张矮小的凳子上,然后缓缓地埋下自己的脑袋,将其深深地藏进双膝之间。两只手紧紧地抱住头部,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封锁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起一伏,但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