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沈文瑶没有升起那一盆炭火。
姜藏月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安静。
纪烨晁是该死,可若是暴露出自己只杀了他一人,未免也太过遗憾,她要沈氏满门陪葬。
她要......
纪烨晁从高高在上的太子之位坠落泥潭。
姜藏月又咳了好几声,有种弱不禁风的病弱感。
安永丰现在也在抓沈氏的把柄,若是双方同样抓住了对方的把柄,那就看谁先动手了。
倘若沈氏先动手,安永丰定然会将沈文瑶残害皇嗣的把柄递到纪鸿羽面前,如此沈氏兴许会倒在廷尉府前面。
可若是她将安嫔逼得狗急跳墙,廷尉府勾结司马泉贪赃枉法囤积兵权的把柄同样会不管不顾捅了出去。
他们谁也讨不了好。
太子在其中有错吗——自然有。
他享受了沈文瑶做尽肮脏手段换来的权势,还妄想自己是清清白白不曾做过任何恶事。
纪烨晁当年明明看见崇明宫的人拿了龙袍进她母亲屋中,却选择沉默,选择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那件龙袍,导致了长安候府满门尽灭的开端。
不过是因为功高盖主这么四个字。
先帝庙宇。
铜雀台,多么讥讽的一个地方。
软榻上少女伸出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腕给林太医把脉,身上披着软乎乎的狐裘,一圈儿毛茸茸围着,衬得她的唇苍白而柔软。
她唇畔含笑,似温室娇花:“林太医,我的病情如何了?”
现下廷尉府与安妙栗离心,她要做的就是加重自己的‘病情’,将安老夫人所有的疼惜之意转移到自己身上。
安二小姐的身份实在太好用不过了。
她温柔注视着林太医,笑眼弯弯似上弦月。
林太医收回手:“没什么大碍,回头我给二小姐开些补药,让下人熬煮就是。”
瞧着这一幕,安老夫人自然听出林太医未尽的言下之意,不由得心疼万分,眼里也含着泪。
“意儿别怕,这病总会好的,娘让人熬药,你且安心歇着,你江姐姐来了让她陪陪你......”
安老夫人念叨着出了院子。
江惜霜进屋的时候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道:“安妹妹放心,廷尉府有的是珍稀药材。”
她让婢女将炭火生得旺一些:“你这病也不是什么打紧的。”
姜藏月随意看了窗外一眼。道:“我知道。”
两人说说笑笑间,婢女将熬煮好的汤药端了进来,姜藏月眼皮都不抬,屏退了人就倒进了窗沿前的盆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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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的汤药味在屋中蔓延。
姜藏月面色带笑,略起身些:“听皇后娘娘所言,江姐姐与太子殿下好事接近。”
“皇后娘娘早些年就盯上了我。”
“江姐姐不着急?”
江惜霜漫不经心笑了一声:“嫁谁不是嫁。”
姜藏月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