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其他人面面相觑,这能行吗?这可以吗?
这个时候也不能判断阿丽亚到底是因为阿尔茨海默症所以真的认定这就是帕尔瓦孜,就是她的孙子,还是说她觉得这小伙子人好,她就想把东西给人家。
但我们都没吱声,没办手续光拿证件应该也没啥用吧,都这个时候了,她咋高兴咋来吧。
可就在大家沉默的时候,最先受不了的竟然是严英,她一把握住阿丽亚的手,看着她想说啥却没说出来,最后她急得面红耳赤,冲着帕尔瓦孜怒骂:“你是不是人,你连老人你都骗,咱们是穷,但你不能干这种事儿吧!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报警了!”
但帕尔瓦孜这会儿就跟没了魂儿一样,愣愣地看着阿丽亚,根本听不见严英说话。
反而是阿丽亚对着严英摇摇头,然后乐呵呵地又在包裹里一阵翻腾,她翻出一个小铁盒,喘着气打开一看,里头都是现金。
阿丽亚缓慢地把这些现金整成一摞塞给严英,原本还义愤填膺的严英这下真被整破防了,直接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小老太太这会儿可能是真糊涂了,开始散财了。
阿丽亚喘气越来越费劲了,眼皮也有点儿耷拉,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好像只有坐起来才能舒服点儿,帕尔瓦孜把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坐在自己身上,坐起来的阿丽亚每喘一口气就要低一下头。
她侧头看向一旁的窗台,远处的天空泛着一点儿鱼肚白,朝阳还隐藏在地平线下,这时候一只喜鹊不知从哪儿飞了出来,扑棱着翅膀落在带着积雪的窗台上。
阿丽亚费力得抬起手指向那只喜鹊,嘴里发出几声“嗬嗬”声。
一旁的帕尔瓦孜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他让严英帮忙扶着阿丽亚,然后开始在病房里四处乱看找着什么。
“纸,纸……”他嘴里念叨着。
最后他的眼睛落在挂在床脚的输液单子上,他的手在颤抖,试了几次终于把单子拿下来翻转到了背面,他用那根拴着绳子的蓝色油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边写边流泪。
他把单子折好,然后抬头看向阿丽亚,郑重地将纸递给她。
“给你,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