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媗直接重重地磕在地上。
双膝跪地,胳膊肘撞在衣柜的边框上,当即疼的她抱着胳膊,沁出了眼泪。
缓了好久,她不服输地再次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一步一步挪去了客厅。
茶几上放着医药箱。
她胳膊应该是破皮了,需要用碘伏消毒一下,一点小事,没关系,她自己可以的。
过分坚韧的女人如愿摸到了碘伏,却在拿棉签时不小心碰倒了早已凉掉的咖啡,手忙脚乱去扶,碘伏又洒了自己一身。
凉凉的湿冷粘腻感贴在身上。
到了此刻,郑媗强行伪装起来的坚强终于全面崩塌,彻底溃不成军。
她缩在沙发上,抱着双腿,失声痛哭。
废人……
她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除了添乱惹事,什么都做不了。
“妈妈!”
大门从外面打开,一个小身板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欣喜若狂地抱住了郑媗。
“妈妈,你怎么哭了?”
是西蒙。
郑媗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水蒙蒙的,像是浅琥珀色的宝石,清透极了。
眼尾红的越发妖冶娇怜。
西蒙看妈妈哭的那么伤心,认为妈妈一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小大人似的安慰她。
“妈妈别哭,有我和爸爸在……”
不知哪个字触到了郑媗的敏感神经,她猛的推开西蒙,“别叫我妈妈!”
“说了几遍了,你怎么听不明白!我不是你妈妈!不是!”
小家伙重重摔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
“妈妈……”
郑媗也没想到自己下手这么重,听到声音蜷了下手指,明显有些无所适从,内心充斥着绝望和自我厌弃。
她讨厌霍缙川,讨厌孩子。
但她更厌恶的是自己。
霍缙川忽然出现,他看到满桌的狼藉和郑媗身上的狼狈,朝郑媗走过去,路上顺手提着西蒙站起来。
“怎么惹你妈妈生气了?”
小家伙低着头不说话。
霍缙川拿起纸巾给郑媗擦眼泪,低声下气地哄她,“是我不好,我刚才去接西蒙,这才出去了一下,回来晚了我道歉,你心情不好冲我发火,别吓到孩子了。”
目光落在女人胳膊和膝盖上的淤青后,那双不可一世的绿眸肉眼可见的心疼。
“西蒙,给你妈妈拿”
“我不是他妈妈!”
郑媗就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脚,脾气不受控地爆发,她用力推开霍缙川,凄厉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