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洗澡时,郑媗才想起自己胳膊还没换药,但她莫名的就是不想去,根本不想看到那张讨人厌的脸。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都睡不着,就闭着眼假寐,一切都静默下来。
忽然,门口的位置传来细微声音。
有人在撬锁。
郑媗睁开清明的双眸,直直地盯着门的方向,那人动作很快,三两下就撬开了。
高大的身影挺拔,不仅没有做贼心虚,反而还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东西。
黑夜里响起鬼魅般的幽幽声。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这个时候撬门的,除了霍缙川,根本不做他想,所以她也没那么如临大敌。
霍缙川打开灯,没有惊吓,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没睡,而是举了举手里的托盘,落在她胳膊上的目光紧了紧。
“我来给你换药。”
估计是洗澡时,水打湿了纱布。
郑媗看向自己的手臂,这才反应过来她穿的是吊带睡裙,肩膀和手臂都暴露在空气中,急忙提起被子遮住,半坐起来。
不安地蜷了蜷手心。
“把东西放下,你出去,我自己来。”
霍缙川坦然地收回目光,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走过来,语气带着几分打趣。
“你自己不方便,刚才你帮我,现在我帮你,就算是礼尚往来了。”
见郑媗还防备着,他笑着无奈承诺。
“放心,只换药,不做别的。”
郑媗盯了他一会儿,见男人还是裹着浴巾又垂下脑袋,默默抽出了手臂。
“弄完立马出去。”
“好。”
霍缙川放下托盘,这次很识相的没坐在她床上,站在床边,高大的身躯佝偻着。
纱布盖在伤口上,时间久了会黏连皮肉不好揭掉,他就小心翼翼的,时刻关注着郑媗的感受,“疼了跟我说一声,我轻点。”
郑媗别过头,不说话。
霍缙川偶尔抬头,见她咬着唇皱眉,他就放轻动作。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温柔过。
揭开后,他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呼吸都短暂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