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紧闭牙关,木然的小脸苍白失色,清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消失得无影无踪。
纪遇深紧皱眉头,他感觉到不对劲了。
无论他怎么讨好她诱惑她,都得不到她的一丝回应,就像是岸边的一条死鱼一样。
他抬起头,捏住那张玉面娇容。
“为什么?”
郑媗面无表情地直视他,“你不会以为我们之间的矛盾像前两年一样,打个炮就能解决吧?”
“怎么?你脑子都被邓希茹给吃了?现在的你蠢到我都担心会影响孩子的智商!”
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纪遇深,他骤然起身,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纸,扔到郑媗面前。
“这是医院的诊断书,你自己看看!”
郑媗不紧不慢地坐起身,伸手拿过,慢慢悠悠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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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遇深捏着从医院出来后就跳个不停的眉心,语气难掩烦躁。
“双腿粉碎性骨折,她以后都站不起来了,左手被刀扎穿,伤了神经和肌腱,估计以后会功能障碍,还有子宫……”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
“因着多年前的旧伤复发,这次又被重创,已经摘除子宫。”
“这辈子,她都做不了母亲了。”
纪遇深蹲在郑媗面前,语气充满自责和愧疚,“七年前,她是为我受过。”
男人殷切地看着郑媗,“媗宝,我救她从来都无关私情,只是因为我心中有愧,良心难安。”
他也不想多管闲事,邓希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也厌烦。
当初从美国回来后他就已经跟她说明白了,金钱、人脉和资源全部都倾斜给她,足以保她下半生无虞。
只是没想到,她身体又出问题了。
郑媗放下那叠资料,红唇含笑地俯瞰着蹲在地上的男人,幽幽开口。
“我发现你真的是很好笑诶!”
纪遇深凝眉不解:“?”
郑媗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边笑着摇头边来回走动,是那种很无奈的笑。
“你对她有愧,是你自己的事,也是你自己犯下的错,凭什么要求我为她买单?”
琥珀色的氤氲水眸充斥着不理解。
“你可以给她很多很多钱,足够她这辈子用的,为什么要承诺照顾她一辈子呢?”
“既然要照顾她一辈子,那你为什么又要结婚?你的妻子做错了什么?要和你一起承担你的责任、你的愧疚!啊?”
“就因为嫁给了你吗?!”
这一句话,几乎是郑媗耗尽所有的力气嘶吼出来的,带着所有的愤恨与憋闷。
自己的丈夫,肩上担着两个女人,哪个做妻子的能接受?
还美其名曰赎罪……
这样的道德绑架她不接受!
纪遇深浑身一震,快步来到她面前,想伸手抱住她,却被一只纤纤似玉的小手挡在了面前。
“别靠近我!”
纵然心有不甘,男人也只能妥协。
一惯平稳的语气异常急促,“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现在的事只是暂时的。”
“媗宝,再给我一些时间,我马上把她处理掉,永远不让她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郑媗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双臂环抱,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
凝视着那张俊美慌乱的脸,她笑了,眼眶含着泪,幽怨悲哀。
“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好像永远只能被你推着走,连做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不肯和我做表面夫妻,是因为一开始你看上的就是我的脸和身体,但你永不知满足,得到我的人后,又想要我的心,摸到这颗心后,又贪婪的想要全部。”
“一直以来,我就像是你手里的风筝,只要你紧紧攥着那根线,我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不仅如此,你还控制欲强烈,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只要我和顾时宴有点风吹草动,你都如临大敌,恨不得刨根问底,生怕我给你戴绿帽子!”
“因为,你从来都没真正相信过我!”
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把自己的底牌交付给别人!
是习惯使然,也是疑心深重!
这些事,郑媗不是看不明白,只是她太渴望爱了,渴望有人把她捧在掌心,免她身似浮萍,漂泊无依。
可纪遇深精准拿捏住她的需求,让她一步步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