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问我是谁,我如实回答,他又见我对他那盆冰凌花好奇,便同我讲他是如何培土,如何育苗,如何照顾,啰里啰唆的说了一大堆,我听完已是深夜,他又强留我,设酒款待,没办法,又陪着他聊了一宿。”
“后来我才知道,那村中之人见他满头白发,举止又怪,几乎无人同他说话,他每日只能对着院中的花花草草自言自语,所以那日之后我经常下山陪他,一来二去我们便熟络起来。”
“他博学善文,琴棋书画更是精通,所以我好奇他的身份便让人查他,一查才发现他竟然是前朝皇子。”
“皇子?”
菱歌压低声音惊呼出口。
周颐点点头,继续说道:“北周被云家吞并,改建南安,当年前朝皇族皆被斩杀殆尽,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活下来的,但肯定是历经艰险才能死里逃生。”
菱歌悲伤道:“那他岂不是恨极了南安皇族?”
周颐道:“他后来跟我说,一开始恨,但后来就不恨了,与其活在仇恨中,不如放下,也算对得起那些为他而死的亲人。”
“后来他让我抹掉他身份的痕迹,换了一个身份,便是如今的令无疾。”
菱歌听完唏嘘不已,既感叹于令无疾的身世,又庆幸他能放下过往。
周颐见她听进去了,便趁机说道:“他同你一样,经历过身死,他既然能放下,我也希望你放下过往,重新开始,你明白吗?”
菱歌想了想,抬眼凝望,“从我进入水牢看到你伤成那样,我便什么都放下了,什么过往,什么故人,那一刻都不及你的命重要,”说着便往周颐怀中蹭了蹭,“千好万好,都不及你好。”
周颐见她这样说,顿时松了口气,又哼了一声,嗔道:“你才知道我好啊!那你还同我和离吗?”
“不离了,”菱歌搂住周颐,嬉笑道:“以后你赶我走我都不走。”
“这还差不多。”
周颐眉眼具笑,身体虽痛,但心里却幸福,日后他也是有人真心相护的人了。
……
皇宫。
云岐率人攻入水牢,找遍牢中每一个角落,却发现空无一人。
他气急败坏的一边命人全城搜捕,一面命人拿了宫中的地形图。
反复研究了数遍,他才看出水牢的之水与城外的护城河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