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二公子步宇与定国公的性子恰恰相反,听夫人说,她这个二哥从小可没少惹祸,不是将东边人家的后院烧了,就是将西边人家的鸡打了,当时定国公夫妇在军中,每次都是他大哥亲自带着他上门道歉。”
“那还真是让人头痛。”
顾松涛摇头笑着,这人果然不可貌相。
“他家兄弟姐妹五个,不对,是六个。”
时勘想起他的那个四妹妹认回来了,便立即改口,又继续道:
“步家除了这位二公子,其他孩子都与定国公性子差不多,顶多有些任性,我先前还纳闷,这二公子的性子到底像谁,直到那日在定国公府遇见他的那个四妹,我才知道他的性子与他那个四妹一模一样,别看小丫头生的柔弱,可要发起脾气来,厉害的紧。”
时勘想起那日柳未曦罚发脾气,立刻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压压惊。
时勘自顾自的说着,并未注意对面顾松涛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
最后还是他等不到顾松涛说话,才朝对面看去,只见他一杯接一杯的将酒灌入自己腹中。
“顾兄,你少喝点,过饮伤身。”
时勘一面说,一面急急夺下他手中的酒杯,又将一旁的酒壶往自己跟前一揽,这样顾松涛便是想喝也喝不到了。
“你这是想起了四妹妹?”
后知后觉的时勘这才意识到他方才口中的四妹,也是顾松涛的妹妹,顿时后悔不迭。
“我这个做兄长的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顾松涛眼眶赤红,声音悲戚,听得时勘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人死不能复生,顾兄还是看开些。”
千言万语,时勘最后只说出这两句话。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他连妹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若是自己,定然会抱憾终身。
“罢了,不说这些了,你不去见你的二舅哥?”
顾松涛不想对方因自己徒增烦恼,便急忙转移话题。
这时勘虽是个热心肠,但也是个心大的,说了这一会话,早已将步宇至玉城一事忘得一干二净,此刻听到顾松涛提醒,一拍脑门,惊叫一声“我怎么将此事给忘了,日后夫人知道,定会觉得我看轻步家”。
说罢,朝顾松涛拱了拱手,急匆匆的离开。
顾松涛一脸羡慕的目送时勘离开,时勘虽口口声声怕夫人,可这又何尝不是二人恩爱的表现,而自己,茕茕孑立,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顾松涛自嘲一笑,一把拎过被时勘揽在自己那边的酒壶,“咕咚咕咚”猛喝起来。
自从知道柳未曦去世,夜里无事,他总是买醉而归,然后又至青楼寻欢,丝毫没有了之前的进取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