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定了这桩,缇萦陡然心头一松,当即笑眯眯的叫周湛回去等消息。本来去平常书院学习,只需要报名交钱。不过,这要找私教,那就不得不出动他爹了。
当日晚饭桌上,缇萦便对周正说起了这事,她想了一箩筐理由,就怕周正突然说声:诸葛先生不知教出多少学生,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
谁知刚一开口,周正就像意料之中一样,道了句:“你看着办吧,需要我出面的时候告诉我。”
男人吃完饭,漱口,净手,然后抬手刮了刮缇萦的鼻梁,眼睛满意的弯出个好看的弧度:“你接着吃,我去书房。”然后温柔的笑了笑,转身阔步去了书房。
在周正看来,此事完全交给缇萦,是对她的信任,不过,在缇萦眼中,这分明是撂挑子的恶劣行径。就像路上捡了个小狗,只把它养在身边,活着就好,也不管它营养均衡不均衡。
缇萦莫名窝了半肚子火,当晚睡觉时,便转了个身背朝丈夫。毫不知情的周正半夜才归,很随遇而安的搂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背,她肌肤滑腻柔皙,背形娇小优美,搂在怀里,好生舒服,随即睡去,倒也好眠。
经过几日的打听,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叫缇萦找到了位名气虽小,却好评如潮的靠谱人——卓樾。
要见卓樾,有一条比较有意思得规矩,那就是必须得到卓樾媳妇的同意,否则,想都不要想。
看来这卓樾还是个‘妻管严’。
本来还想着在找私教这件事上,周正能多多处理,谁曾想到头来,还是得自己,缇萦不住叹息,她这个男人背后得女人当得实在辛苦。
春天得日头暖洋洋,直叫人发困,缇萦险些在马车里睡过去之前,到了文轩胡同后端的卓家。
缇萦下车后,毛竹拍了门,告诉了门房事由,便一同恭敬地等在门口。
没过一会儿,便有一个婆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口齿清楚地道:“请缇萦大夫安,我家夫人早在厅上备好了茶果,等着您呢!”
走了几步,到了门前,只见卓夫人端身而立,缇萦见这副严肃的神情,也有些发怵,忙堆出满脸笑容,上前福了福。卓夫人也含蓄地回了礼,双方寒暄后,便坐下了。
缇萦不怕有话说的人,就怕对方没话说。卓夫人就属于后者,刚刚一阵儿寒暄后,这会基本上已经没话了,就只静静的坐着,既不问缇萦为何而来,也不说什么别的客套话,场面便有些发冷。
缇萦有些慌张,但她知道这种沉默肃穆之人,一定是眼明心亮,与其绕弯子,不如单刀直入。深吸一口气,她开口道:“实不相瞒,今日缇萦上门,实是有事相求。”
卓夫人眉毛也不动一下,不言语地放下茶盏,注视着缇萦。
缇萦努力把语气放的诚恳些,在诚恳些,继续道:“我膝下有一子,天资聪慧,之前拜于诸葛先生门下,只是诸葛先生门徒众多,无法因材施教,我就想着,既然孩子有心向学,我自不能耽误了,总得进些心,听闻卓樾先生才聪思慧,是以缇萦才动了心思,想叫先生授课一二,特来求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