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何事?”
杨昀没接她的话,只是隔着书案,很冷淡地向她颔了首。
姜寒星便也正经了些,规规矩矩的弯腰行礼:“卑职想要借阅正西正崇北两坊的户籍名册。”
虽手上是规矩的,姜寒星眼神却并不规矩。她弯着腰,眼神却向上掠起来,上下打量着杨昀。
距离那晚她同他争执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姜寒星看向杨昀脖子,依稀看得出有血痂刚褪去的粉红伤痕,他裹得严实,旁的也看不出了。她承认她当时下手有些重了,可谁让杨昀这愣头青是非不分便想要杀她呢?这种情况下,她剑架到他脖子上时确实真有想杀他的心,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规定借阅要有缘由……”
杨昀正一本正经的说着规矩,一抬头,看见姜寒星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脖子看,他眼前本能的闪过前天晚上姜寒星拿剑对着他时的眼神,也是本能的,他左手横亘在了胸前,背弓了起来。
这是习武之人很基础的一个防御姿势。
“卑职只是关心关心小杨大人的伤势……”姜寒星见状这样解释着,又看起来像是有些压抑不住好奇的问,“小杨大人最近习武了?”
她笑了起来:“怎么,是为了我吗?”
杨昀将面前书本往旁边推了些,十分坦白:“我厌憎你。”
虽当初叔父说他被调任南京不是因为姜寒星告了密,可怎么会不是她?不是她刘瑾如何得知的当晚的情形?叔父向来为人谨慎,又没别的把柄落在刘瑾那里。叔父是怕他因恼恨她再闯了祸才这样说的,他都明白。
“我与你也并无什么私情可言,只是你说你是为了公事,我纵然厌憎也不得不应付着,但倘若这又是你的谎言,其实你只是为了私事而来,还请回。”
吴荃往前走了一步。姜寒星同这个户部主事之间有过过节,他听出来了,至于究竟是谁的错,他自然无从得知,但他一个小小主事,这么对东厂的人说话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