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次,莫某不济,输得口服心服。”疤脸人平静地说。
当他看着拐杖客熟练地捉起红蟾蜍,把它装入竹筒内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拐杖客依然沉浸在赢者的喜悦中,并未察觉到疤脸人嘴角扬起的一丝狞笑,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人在得意时,他的防范意识是最薄弱的,此时正是杀人最好的时机。
等拐杖客抬起头,意识到有危险时,已迟了。
因为,疤脸人手中的匕首已刺穿了他的胸膛。随着剧痛闪过,他一声不吭地倒下。
拐杖客死不瞑目,他怒睁的眼里含着无尽的怨恨和不解。
他至死也不明白,疤脸人为什么会突然对他下毒手。
疤脸人看着倒在面前的拐杖客,他的脸上平静如故,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他默默地拔出匕首,然后在拐杖客衣裳上拭擦血迹。
他拭擦得很慢,很仔细,很干净。
突然,疤脸人剧烈地咳嗽起来,接着不停地呕吐,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疤脸人平静下来。他握着拭擦干净的匕首,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俯首静静地望着拐杖客。
大山很静,没有人声,也没有飞禽走兽的异响声,阳光静静地照耀着……
过了许久,疤脸人镇定自若地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见到没有什么异常。然后,他将匕首收入衣袖里。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药瓶,拔掉瓶塞,向拐杖客冒着鲜血的伤口处洒下白色的粉末,再把木桶里的毒液倒在拐杖客的尸体上,只见拐杖客躯壳散发出一阵腥臭的烟雾,很快便化为一滩血水,最后只剩下一堆破烂的衣裳。
疤脸人找来一根树杈,将拐杖客留下的衣物卷成一团,抛向崖下。他里里外外地收拾一番,再把杂物抛到亭外的杂树丛中,拿起装着红蟾蜍的竹筒,把它挎在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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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如嫣躲在岩石后,好奇地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但不知两个人在亭子里捣弄着什么?
当她看到疤脸人用匕首捅进拐杖客的一刻,她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立马趴在巨石上不敢透一口大气。
“如果我刚才大声地呼叫出来,是否会阻止那个疤脸人行凶,拐杖客就不会死了呢?可是,那疤脸人出手那么快,我来得及警告他吗?或者,我大声说出来,结果会不一样呢?或者,我早点出声,拐杖客察觉异常,他就不会受到伤害……都是我不敢出声,害了一条性命……”华如嫣的小心脏还在“怦怦”地急促跳动着,不停地自责着。
深秋的阳光尽管猛烈,但华如嫣依然感到来自心底的阵阵寒意。
华如嫣待疤脸人离开后,才悄悄地溜到亭子上瞧个究竟。可是,石桌下除了血迹斑斑,什么也没留下。
“那人的药粉太厉害了,竟能将一个人的骨肉之躯化为血水,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残留。”她闻着腥臭的毒血,心有余悸。她不禁伸了伸舌头,心想想,觉得又残忍,又恶心。
这是什么药物,竟然如此的歹毒,可以把一个人的骨肉融化为血水?
难道是本门的化骨散?华如嫣突然想起《五罗毒经》上记载的一种奇毒,它像销金成水的镪水,在动物或人的尸骨上洒上少许,可以将它们的骨头化为血水,荡然无存。
“他日,你倘若行走江湖时,定要小心一个名叫莫名的人。他本是你的师兄,当年你师傅对他倾注一生心血,将来让他继承衣钵。后来因其心术不正,被你师傅逐出师门。此人脸上有一道疤痕,日后,你遇见他,要对他多加提防。”
“难道他就是莫师兄?”她想起了临行前,王老翁对她提起的一个人。
华如嫣沉思片刻,她循着疤脸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约摸一柱香的工夫,华如嫣便在在树林的小径上,看到了疤脸人的背影。
疤脸人径自赶路,似乎没有留意后面有人跟踪,也不在乎有人跟踪。
华如嫣悄悄地在后面远远地跟随着,约一个时辰,疤脸人来到山麓下的一户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