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道:“这个问题靠说解是难以说解清楚的,等你到了火候,自然会通晓,现在暂且称之为试探吧。”
高拱细细品味一番,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徐阶说得很干脆,“一切都只流于口头,陛下的这篇大文章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变数太大了,笔触可不光光只在朝堂上,还有墨烟海、鞑子、江湖武林等等,没个几年光景难见分晓。在此之前,你安安心心做你的翰林编修,你踏踏实实读你的书,修身养性,韬光养晦。”顿了顿,仰望房顶,仿佛双眼能穿透房顶,雄视天地,“现在是属于过去的年轻人的,将来是属于现在的年轻人的。”
最后一句话点燃了高、张二人体内年轻的热血,二人四目齐放异彩。
又是一阵沉静过后,高拱道:“朝堂上陛下抛出了一个闻人诠,不知针对墨烟海、鞑子、江湖武林,陛下会出什么样的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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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道:“时机到了,自会揭晓。”
张居正忽然展现出了少年人的一面,活泼爽朗地笑道:“闻人家的姊弟三人很有意思,离京前需见上一见才是。”
……
汇缘楼主楼后面有一片井然有序、清雅洁净的独门小院,专门提供给一些喜欢清净的客人居住,价钱自然也要高上不少。
其中一座小院里,新住进了男女幼四人,主事人贝七华以友相待,四人吃住一律全免。
酆于在房中运功调息了半个时辰,神完气足,亦或是心有所挂,睡意全无,起身出门。
第一眼便落在了杭苇之师徒所住的那间房,见窗上透出淡淡光亮,不由一喜,欲表示关怀之意,又怕扰了调理休息。一条豪气干云的大汉竟为这点小事,陷入到与己身形貌性格不相符的犹豫中,婆婆妈妈的跟个没主见的妇人似的,再三踌躇,终于下定决心,小心敲响房门,和声问出一串问题:“苇之……苇之你睡了吗?伤势调理的如何了?小甜儿睡得可安稳?”
呼一声响,自房内传出,既轻且促,但还是没逃过酆于的耳朵,然后灯灭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踱步至积雪厚厚的小院中,不觉隆冬寒意,干杵着仰望星空。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刚刚外出归来的贝七华路径小院,恰巧看到这一幕,“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寒夜观星,酆大侠好兴致。”
酆于道:“寒夜串门吟诗,贝掌柜更是好雅兴。”
“可要喝一杯?”贝七华在回来的马车上已写完了书信,通过秘密渠道送往开封,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意欲借酒定定神。
“正有此意。”酆于肚中酒虫早已蠢蠢欲动。
“请。”
“请。”
酒过三巡,贝七华道:“王先生一案的后续事宜我来料理,你和杭女侠带着那个可爱的小酒仙还是早些离京的好。”
酆于道:“多谢贝掌柜好意,不过救人要救到底,送佛也要送到西。”
“似酆大侠这等盖世豪侠,不该陷入到京都官场的漩涡中。”
“过奖,我喜欢那三个小家伙,想帮他们一把。”
贝七华会心一笑,心下敬佩,再不相劝,岔开话题,推杯换盏,闲话轶事,颇为投机。
……